“啊…”齐曜被那枣打得一踉跄,好不滑稽。
可众贵女中,只宋辞掩唇笑出了声。
齐曜被她笑得无颜,上前两步斥道,“你笑什么!”
他面露凶狠,毫无皇家风范,闻夫人看了都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她自然是笑你蠢。”南浔出声道。
“南浔!”齐曜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她一身执金吾朝服,坐在庭院中的大树上,正拿着弹弓向着他招手。
冬日暖阳透过树叶的缝隙,散落在她不羁的脸颊,飒爽又张扬。
南浔见他望了过来,提着唇角,又对着他轻轻拉动弹弓。
此举,顿时吓得齐曜抱头闪躲。
“蠢货,逗你的。”南浔捧腹大笑,满是明媚地将最后一颗枣子扔进了嘴里。
周围的贵女们抬头看她,那无限张扬的自在,让她本身的颜色得见天日。
原是,抛去她那恶劣的性子。
南浔也当是一抹足以耀眼的颜色。
齐曜左右闪躲,不见她再打,咬牙道,“看来你前日被罚得还不够!”
南浔正笑得开怀,猝然听听他提及前日,明亮的眸子也不禁闪过一丝不悦。
她吐掉枣核,跳下树来,快步上前,恭敬地朝着闻夫人行了一礼。
这才转身,盯着齐曜道,“看来你还想再来一次。”
一众贵女围着,齐曜自觉不能再失了颜面,回瞪着她,“那你再来一次啊,且看这次我父皇又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他嗤笑一声,挑衅道,“我倒是也有些期待呢。”
南浔眸中涌着盛怒,盯着齐曜的眸子,低声开口道,“好啊,再一同去面圣,想必圣上定然也很想要了解一下那久失修缮的弘光寺吧?”
齐曜面色一僵,随即笑道,“阿浔在说些什么,为兄听不懂呢。”
南浔始终盯着她的眸子,自然没错过他的那一丝闪躲。
她心下了然。
闻夫人蹙着眉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便如何是久居后宅的女子,也是这闻家的主母,丞相的夫人。
她上前一步,开口道,“感念大皇子亲临,但还望大皇子与南家小公子顾及相府颜面,到隔壁男席入座。”
闻笙听后,睫毛轻眨,母亲称南浔为南小公子。
是借着太尉府之名,四处浪荡的纨绔子弟南小公子。
而非平反蓟县得胜归来的南小将军。
齐曜听出闻夫人的逐客令,自古宴席分为男女之席,他出现在此确实于礼不合。
何况,此时的他正又因着南浔的那句话,心口发慌地急着离去。
他挥挥手,仆人便抬上一株鲜见的红色珊瑚,他在众人的赞叹中缓了些神色,开口道,“闻姑娘生辰吉乐”
闻笙并未回话,只闻夫人回道,“大皇子的礼过于贵重了,闻家担不起。”
她只提闻家,不提闻笙。
齐曜轻笑一声,看着闻笙,“闻姑娘值得。”
闻笙神色清冷地看向前方,一如南浔请求圣上赐婚那日,连个眼神都不赏给言语之人。
可偏就这般罔若神女,令人不敢亵渎的模样,更能看得人心尖发痒。
南浔不悦地舔了舔牙根,一把推开盯着闻笙的齐曜,嘲道,“一株珊瑚值什么钱。”
说罢她从怀中掏出了一叠银票,不管不顾的塞进绿玉手中,“喏,我的钱,全给你花,你想去买什么都行。”
全靠领着月奉过日的贵女们,何曾见过那么厚一叠的银票。
顿时间,一个个的眸中都涌上一丝艳羡。
南浔站在闻笙面前,为她挡去旁人的视线,低头道,“你若喜欢那样的珊瑚,买上百十个都行,若不够我爹还有,我从我娘那里要来,都给你。”
往家里要了钱来给姑娘花的这种话,大抵全盛京城里只有全凭心情,一掷千金的南小纨绔了。
南浔话说与旁人听,却仍介怀那其她贵女艳羡的红珊瑚,那是她不能光明正大送与闻笙的浪漫。
不过早晚有一天会的。
闻笙嗔了她一眼,又吃这无故的干醋。
可却仍在无人的视角下,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哄她。
两人蜜里调油,对视的视线都是黏腻的。
只可怜绿玉捧着一叠子银票,跪在地上,惶恐道,“南小将军使不得。”
“有何使不得,先当聘礼在你家姑娘这攒着。”说罢她转身看着一众贵女,道,“大婚那日,一定还请诸位过来”
“南小公子慎言!”闻夫人看着这大言不惭之人,只觉心口似冒着火一般,若不是顾及着体面,她甚至想说上一句:何不以溺自照。
怎可一次两次地辱她清禾清誉,还真当她闻家势弱了。
她沉声道,“来人,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