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笙睁开双眼,轻眨了几下将眸中的困意驱散开来,“请五皇子上来吧。”
“是。”
这竹里居的二楼设计的很是巧妙,除了临街处设有一间私密的房屋,其他地面均为开放式,做了些许的留白。
平日里看似空旷,可如今用来两两相处。反而不觉逾越。
“五皇子来了。”闻笙看着走上来的齐桓,微微行了一礼。
齐桓扫了一眼桌上早已备好的茶,微微一笑,“闻姑娘就这么笃定我会来?”
闻笙回道,“五皇子说笑了,臣女怎会知晓您要去哪里,做什么呢。”
齐桓盯着闻笙沉思了片刻,轻笑了一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上次在假山间,不曾听闻姑娘说自己也养了只猫呢?”
闻笙在他对面的椅子入坐,淡淡道,“臣女也不曾听闻原五皇子与姜小公子关系这般亲厚。”只是恰巧让姜小公子传个话,五皇子便亲自来了。
齐桓怎会听不出她话里的试探,他不动声色地看了闻笙一眼,女人无甚神情,却面色红润,品茶间,眼底更有说不出的温柔。
这样一个在诗礼簪缨世族培养出的女儿家,几乎满足世人对世家贵女所有幻想。
她与张扬肆意,不受管教的南浔几乎是两个世界的人。
可此时他眼前的闻笙…
“闻姑娘怎知,我是给姜时面子,而不是给你呢?”齐桓唇角轻提,“毕竟没准要不了多久,我便该尊称闻姑娘一声皇嫂了。”
闻笙神色自若,“五皇子会允吗?”
虽前世没有过什么接触,但闻笙总觉得齐桓并不简单。
她抬眸看向齐桓,“臣女若真因此事嫁于大皇子,怕是五皇子与姜小公子之间大抵要有些隔阂了吧?”
闻笙其实并不确定弘光寺一案是否与他有关,不过借着姜时诓他一诓。
若因齐桓的一封密报,她便成了齐曜的救命稻草,与之成了亲,南浔岂能甘心。
还有南浔那一身伤,姜时若知道是齐桓所害,又该作何选择呢?
齐桓沉着眸子,探究地看着眼前的人,“闻姑娘想说什么?”
“臣女不想说什么,只是想知晓圣上为何突然为我闻家赐了婚罢了。”闻笙微微一笑,“总不能,成了别人计谋中的一环,却仍不知背后之主吧?”
齐桓看了她许久,轻笑道,“闻姑娘才情过人,怪不得南小将军入不得你的眼。”
“确实,不甚相配。”他一字一句地补充道。
所以,上一世如何都看不上她,太尉府上下三百余口人,唯有你得了一份和离书,保了一条命。
甚至相府因没了和太尉府的姻亲关系,而在乱世中侥幸存留。
那句不甚相配,听得闻笙心中不大畅快,她与阿浔配与不配,关旁人何事。
阿浔又如何就不能入了她的眼…
“五皇子可知,物以类聚。”
闻笙只回了他这么一句,齐桓确是听懂了,还真是句句不离姜时。
他修长的指节一声声敲打在桌面,半晌开口道,“那密报确实是我命人传给南浔的。”
闻笙微微蹙眉,“五皇子想借南家之手,除掉大皇子?”
“是,这盛京城中没有再比南浔更适合除掉齐曜的人了,不是吗?闻姑娘?”齐桓盯着闻笙,那眼神仿佛能直视人心所想。
若不是齐曜,南家不会倒,姜时不会冒死为南浔收尸,他也不会万箭穿心而死。
若是南浔也重生归来,也恨不得手刃齐曜吧。
“五皇子,好手段。”闻笙沉着眸子轻赞一声,却并不走心。
齐桓低声道,“好手段吗?但我没想齐曜竟会动了杀心。”说罢,他喝了口眼前的茶,“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从未想过要害南浔,更不曾想要牵连与你。”
闻笙分辨不出他话中的真假,也直言道,“宋沂,是你的人?”
“嗯?此话怎讲?”齐桓疑惑,不懂她为何作此一问。
他眸中的疑惑不像作假,闻笙思量片刻,问道,“那齐曜圈养女童的事,你是从何处得知的?”
“城西那边的赌坊是我的产业,那里常有还不上债的人,会拿些消息换与我”齐桓话落间反应过来,有没有可能这本就是别人故意透露给他的消息。
他派人去探,发现消息为真,便不做怀疑,但其实,他早已是这计谋中的一环。
不然,为何上一世他不曾收到这样的消息。
他猛地抬头,对上了闻笙的视线,显然她的想法与他如出一辙。
可上一世,分明到死也没人知晓他是赌坊与群芳阁的背后之主,是哪里出了问题
两人前后脚离了竹里居,各自忙碌。
南浔夜里的一番折腾,扯破了还未愈合的伤口,之后又断断续续烧了几日,才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