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蒲道:“人之常情,你已经很厉害啦!”
十六岁的小姑娘,在队上教年龄大小不一的孩子认字,小的六七岁,大的十几岁,从一年级的认字到六年级的记账,农业知识,她啥都教,一天跟陀螺似的,能赚的也就是十个工分。
一干就是六年时间,真的很不容易。
徐红月腼腆的笑了笑。
说着话很快就到了地方。
菖蒲给她指了指:“就路下面,上面这两台是我们开出来的,连着的是宋参谋长他们家的,这段时间天不好,下两天晴一天,根本没办法开荒,王嫂子勤快人,带着孩子先开了一点出来种了点菜,都发芽了。”
他们家大人孩子五个人,加起来快有一亩地的面积了,可是不小。
面积大了能种的东西多,但是呢,开荒也恼火,三两天是弄不出来的。
“我们家三个人,也能开出来好大一块呢!”
“边界石三营长栽好了的,就在那头,他应该是丈量过了,上面收拾了的都是你们的。”
“那我应该拿个铁镐来,这会儿还早,干一点算一点。”
菖蒲蹲在地里面掐菜:“今天刚来,不急于一时。”
随后她问:“萝卜菜要吗?萝卜还没长成,菜叶子还嫩,我是弄回去煮了点浆水,不知道你们那边吃不吃浆水,不吃的话炒个水切碎了稍微炒一下下饭也能成。”
徐红月愣了一下:“这,这咋好意思。”
“有啥不好意思的?孟副团不在家,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些,主要是长起来有点密,不匀一下萝卜也长不大。”
这点地她收拾的相当好。
除了萝卜还有红苕,边上还栽了一苞谷,苞谷苗子是早先后勤部在地里面锄草的时候匀出来的苗。
菖蒲捡来栽进去的,一窝栽俩,保证起码能活一根。
那段时间天干的,她几乎每天下午都要来浇水,愣是给养活了。
这会儿长的还不错,都有一人高了。
虽然不算多,但是可以吃青穗啊!
也不知道孟今章难会儿能不能回的来,尝个鲜。
徐红月也知道自己刚来什么都没有,跟她道了谢,去了地里面跟她一起匀苗,顺便的遇到苋菜苦菜之类的也都掐了装进篮子里面。
篮子不大,装满了,菖蒲才道:“我还要进山,你是跟我去还是回去啊?”
“进山?捡菌子?”
菖蒲点头:“捡菌子,捡柴,挖药草,遇到什么弄什么。”
徐红月也想去,不过看了看装满了的篮子:“今天我就不去了吧,改天跟你一起。”
“能行,你们坐了这么远的车,该好好休息一下的,这边都是山,想啥时候去都行。 我先走了。”
说完,摆摆手,走的干脆利落。
这会儿太热,中午出门招架不住,能出来的就是一早一晚。
一周一天休息的时候,三个人岔开。平时下午那一会儿总要干这干那根本走不远。
不过,三营长家属来了,前两天路口上也住进去了两户,陆陆续续都来了,早先说的支援的人估计也在路上了。
人就是经不住念叨,第二天早上太阳才刚刚出来不久,兵团军用车就拉了一车的人过来。
那会儿菖蒲正忙着呢就听见大喇叭响了。
梁振华跟两个人交代了一声就急匆匆的走了,他这回必须要挑几个人到卫生院来的,不然他们三个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林茵茵想去凑热闹,但是又觉得不太好。
等患者走了她趴在柜台上跟菖蒲讲:“不知道这回来的是男同志还是女同志哎,希望来个女同志,这样可以跟我做伴。”
菖蒲将手里的笔放下道:“也不知道他能带回来几个,我们的工作又要重新分配了。十有八九,你要坐诊了。”
不管哪个岗位刚来的都是打下手,这个她还是清楚的。
“胡维安对跌打损伤,骨头这一块比较擅长。我呢,学的是药剂,所以院长才会安排我抓药记账。要是这回有专业的大夫,我估计还是继续蹲药房。”
菖蒲有些好奇:“你们学校都学些什么啊?”
“口腔,制药,解剖,神经这些。”
菖蒲按照自己的理解方式将她说的这些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解剖,有生命的物体被剖开再缝合,还能行吗?”
“行啊,怎么不行?我虽然没学解剖,但也去观摩过。首都那边有手术成功的例子,地区医院也有手术室,不过这些跟我学的不一样,我也知道的不是很多。”
两个人闲聊的时候,新来的人已经背着自己的行囊下了车,在军属院下面的坝子上集合。
去城里接人的是兵团,但是负责接待安置和人员调配的还是生产区那边。
依旧是黄耀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