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想起来，给薄昱修一个拳头。
动一下，双腿之间却有些难受。
她的脸不由自主地烧了起来。
男人的嘴唇，无声无息贴近沈瑶的耳朵。
让沈瑶感到一阵氧。
快1点的时候，沈瑶终于回到了医院。
“你们的午饭来了。”
沈瑶一进门，已经察觉到了，来自顾天佑的灼灼审视。
但是，她假装没看见。
陈杰拿走了属于自己的饭盒之后，就滚到外面吃饭了。
沈瑶本来想让他喂顾天佑的。
但是，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已经开了口。
“你喂我。”
或许是因为生病的原因，顾天佑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平常那么冷硬了。
反而，带着少有的柔弱无助。
沈瑶也难得不生气，耐着心，喂他喝了点粥。
顾天佑吃了小半碗，就摇头说不吃了。
沈瑶知道刚做完手术，不能多吃，也不勉强，便给他削了苹果。
把苹果削成一小块，她又喂了顾天佑一些苹果。
一向不怎么喜欢吃苹果的顾天佑，竟然也乖乖地吃了。
沈瑶忍不住调侃，“难得你这么乖。”
顾天佑抬眸，直直地看向她，“我可以一直这么乖。”
沈瑶垂眸，拒绝和他对视。
照顾顾天佑吃完了午饭，沈瑶顺便告诉男人，自己晚上不能来看他了，明天是早八的实验室。
还有，她已经在着手成立自己的医药公司、医院了，会很忙。
顾天佑着急，一下子说不出话，只是紧紧地抓住沈瑶的手不放。
沈瑶有些生气地看向顾天佑。
“不要这么幼稚了好不好，我需要出去工作，才能养活自己。”
顾天佑喉结滚动，呼吸加重，艰难地吐出三个字，“我养你。”
沈瑶被这句话气笑了。
她的眼泪，却突然滑落下来。
她使劲地挣开顾天佑的手，“顾天佑，你真的很搞笑，当初离婚让我签订净身出户协议、把我从医院辞退的都是你，你现在和我说养我，你不觉得很讽刺吗？”
看到女人哭了，顾天佑的心，犹如一座大山压在心口。
他很难受。
他想坐起来，抱住女人。
可他做不到。
他好恨这样脆弱无能的自己。
他只能努力地伸出手，尝试去擦拭女人脸颊的泪。
可手好不容易要碰到，女人却把头转了过去。
顾天佑的手，重重地摔落在床上。
就好像他的心，也从高处重重摔落，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我我们重新来过吧。”
沉默了半晌，顾天佑看着沈瑶，又说出了一句话。
沈瑶哭得更厉害了，脸上的泪水，簌簌而落。
她倏地起身，感觉自己要裂开了。
身体本能地离开顾天佑。
“你以为感情就像你做生意一样吗，你说从头来过就从头来过吗。一颗心，经不起那么多次缝缝补补。你知道吗。”
沈瑶情绪激动。
她现在听不得顾天佑说复合的话。
过去的一切，是深埋在心底了。
可是，只要稍稍一触及，难过就会汹涌而至。
她多么想回到过去，拥抱那个不被爱的自己。
她甚至也想抹去，过去的一切。
“瑶瑶，你再相信我一次。”顾天佑哀求。
他的眼眶发红，鼻子发酸，心口堵得慌。
死过一次之后，他醒来想起的第一个人，是眼前这个女人。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都不重要，只有这个女人才是最重要的。
“不，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你不要再提这件事了，我们现在除了是半个家人，什么关系都没有了。甚至来照顾你，都是看在已逝爷爷的份儿上，而不是因为我对你还有感情。”
“瑶瑶，我们二十几年的感情，你真的舍得？”
“我舍不得，但是泼出去的水，我不介意都把盆都丢掉。”
“我舍不得，瑶瑶，回到我身边。”顾天佑无助地像个废物一样，两只眼朦胧地盯着沈瑶看。
沈瑶以前觉得，顾天佑的道歉都很装腔作势。
她甚至觉得，男人的求复合，只是因为自尊心受伤，才会反过来想征服她。
而现在，此时此刻，她竟然从这个冷酷的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眼泪。
她怀疑自己的眼睛看错了。
但，男人眼角的泪，在医院的灯光下，晶莹剔透，让她无法忽视。
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