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海面上很快重归黑暗,每艘船派出去查探的人也带着仅存的几个匪盗返回。
匪盗头子被炸飞了一只胳膊,藏在破碎的木板下企图躲过搜查,但这次他们没想到,来的人不是商行普通护卫,而是天朝训练有素的水军。
海面上,海水里,顶着狂风暴雨搜查彻底,仅剩一口气的,毫不留情补刀,剩下的五花大绑捆起来丢到船上带回发落。
来的时候五十六人,现在只剩五人。
匪盗头子被拖拽进船舱,怨毒地环视一周,视线定格在段文景身上。
“你是朝廷的官儿?”
说着一口流利的官话,长相却不是中原人长相,应当是周边某个岛国的人,段文景打量他一番,能在火炮下存活,这人功夫应当不错。
“本官是巡海正使,这附近不是大周朝的附属国,就是不成气候的部落,你来自何处?”
匪盗头子不肯说,恶狠狠盯着他:“你用的什么东西,杀了我五十个兄弟!”
他们船刚到,甚至还没来得及下水潜行,就被一个铁球击中,随后巨大的冲击力将他们冲散,几十个兄弟四分五裂,和船只一起被炸成碎片。
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在这片海域上同甘共苦多年,宰杀商队无数,水上水下自认功夫无人能及,遇到朝廷水军,居然没有一击之力。
这让匪盗头子无比愤怒,甚至恐慌。
大周朝什么时候有了这等利器?若年年在海域上巡海,还有他们的活路?还有周遭小国的活路?
段文景勾唇:“这是火炮,莫说你们只有五十几个人,就算是成百上千,也不过是多来几炮而已。”
与这等匪徒也不必废话,段文景冷冷道:“非我族者,其心可诛,杀了这几个人,挂在船头示威。”
温文尔雅的世子爷第一次露出凶狠的一面,连齐珩都有些打怵。
朝廷才不是来巡海的,他们就是要彰显国力,逼周边国家心甘情愿臣服!
无视匪盗头子的嘶吼怒骂,以及其余几人的哀嚎哭求,侍卫们手起刀落,几颗头颅咕噜噜在地板上滚了一圈。
不远处的鸿雁咽了口唾沫,他都不知道,自家世子爷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果决狠辣。
上次派他处死了谭月彤,现在砍人也毫不手软。
鸿雁默默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当差,绝不惹世子爷不开心!
此遭匪盗不费吹灰之力就尽数剿灭,给了朝廷水军和齐家商行莫大的信心。
欢呼声震耳欲聋,从头船传到尾船,众人齐呼圣上万岁,响彻整个海面。
顾蓁被这动静惊醒,想起来看看,段文景已推门而入。
他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顾蓁还没捂住自己的小鼻子,就被人攥着腕子压在床上。
吻又凶又急,不知道在释放什么。
顾蓁哼了几声,换来更加变本加厉的对待,不多时就已经分不清是海浪在晃,还是自己在晃。
谁说咱家世子爷是只温润的小绵羊,明明是披着羊皮的狼。
船队赶在京城入冬前,返回了津城。
共计八个月的行程,途径吕宋,安南,马六甲,寮国,甚至又探索了几个人烟罕至的海岛,带回了橡胶等物。
可谓收获颇丰。
有了朝廷水军相护,无论去往哪个国家,文书一出,顺利放行,少了许多麻烦。
在海面上,几波匪盗伤亡惨重,侥幸逃脱的,也将大周朝威名宣扬得到处都是。
在段文景有意引导下,各国国王或首领都意识到了和大周朝的差距,不安分的心思被扼杀在摇篮里,纷纷表示要前往大周朝贺岁。
于是回来的时候,船上多了各国的使臣和岁礼。
他们也亲眼见证了,火炮将匪盗打得落花流水,毫无还手之力。
若是海面上战船排成一排,每艘船都安了火炮,那他们的国家和子民,还有活路?
还是夹起尾巴做人,再不敢在大周朝沿海一带祸乱当地百姓。
水军于福建停靠,顾蓁和段文景则是跟着齐珩的船队,继续往津城走。
几经辗转,一行人马终于到了京城。
永乐早带着人等在城外,大老远的,她就见到了儿子的身影。
竟然是骑在马上。
永乐的心一下子就落定,没忍住便湿了眼眶。
段文景纵马疾驰,尚未到公主面前便勒马停下,纵身一跃跳下来,跪在公主面前:“母亲!儿子回来了!”
永乐几乎不敢认他,这黑黑壮壮的男子,还是她那比女人还白上几分的翩翩公子?
段文景朗盛一笑,露出几颗大白牙来,倒显得他更黑了几分,“母亲!难道认不出儿子?”
“儿我的景儿!”永乐才反应过来,扑过去抱住他,“壮实了,母亲都不敢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