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绫险些没让自己的口水呛死。
“未过门的妻子?孤怎么没听说过?是谁定下的?”
宁渊简单说了说往事,其实具体的他也不知道,只知晓祖父临死前特意交代过,不可仗着侯府身份,不承认婚事。
胤绫直咂舌:“这也太巧了,倒也是缘分。”
宁渊也觉得如此,他和顾繁还真的是挺有缘分,屡次遇到不说,还共同经历了一场生死。
可顾繁好像并不愿意这门亲事。
傍晚,他终于找到机会和顾繁交谈,宁渊忽略了她身边那个一脸好奇的小孩子,直接问出心中疑问。
他想问顾繁,对于这门亲事,是如何看待的。
宁渊不信顾繁所说,玉佩是捡来的,那慌张躲闪的模样,明明就是知晓其来历。
面对他的再三追问,顾繁直言这桩婚事作废。
还说她爹娘及家中长辈都死在了水患里,她是家中长姐,有资格替自己做主,婚事作废,连玉佩都还给了他。
宁渊抬手,摸了摸胸口的玉佩。
“臣不想放弃,臣心悦她。”
胤绫睁大双眼,第一次从这位冷面师兄脸上看到羞涩之情。
这可真是有点违和。
胤绫沉思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师兄,你是侯府嫡子,将来要承袭侯位,未来的侯夫人”
不求饱读诗书,但总要撑得起侯府这一大家子事。
毕竟打交道的,都是京城那些贵夫人,她们最是高高在上,排挤身世不如她们的寒门夫人。
胤绫说到这,突然想起什么,他整个人就是一怔。
侯夫人尚且如此,那皇后呢。
退一步讲,他父皇的每一位妃子,但凡位份高的,都是出自高门。
只一位美人,父亲还是县令。
胤绫突然有些烦躁,为这些门第之见而感到厌倦。
他出来这半年才知道百姓过的什么日子,才知道这外面,不论男女,都在艰难地求生。
当欣赏过顾蓁和顾繁这样积极向上又心地善良的姑娘,胤绫觉得,他将来纵是选妃,也选不到甚合心意的。
师兄弟二人都有些惆怅,万万没想到出来办案,竟然能遇到这样两个让人抓心挠肺的姑娘。
宁渊知道自己为什么发愁,却拿不准太子殿下的心思。
他试探般开口:“殿下,您为何事忧心?”
胤绫目光放空,看着朦胧夜色,叹了一口气:“孤与你感同身受罢了。”
“师兄,顾家这对姐妹花真是妙人儿,尤其是听顾蓁讲话,总有听不完的乐子,你说她是从哪得知如此多的奇闻妙事?”
实际年纪也才十四岁而已。
宁渊不知,打心底里觉得顾蓁是个奇女子。
他看了看太子,殿下不会是对她有想法吧?
“殿下,顾二姑娘看起来,可不像甘心困于后宅之人。”
有句话他还没说,那位叫司勤的少年,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他喜欢顾蓁。
宁渊的话,胤绫认同,但认同归认同,想明白后,这心里的滋味儿可真不好受。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喜欢一个姑娘呢!
胤绫怅然叹息:“说不定,她愿意跟孤走也说不定。”
宁渊没有接话,心里却在想,顾繁都看不上侯夫人的位置,何况这位极有主意,全家人的主心骨了。
只能说,追妻路漫漫。
紧赶慢赶,一行人终于赶在除夕前进了北地。
殷绫和宁渊带着大队人马先行离去,与顾蓁几人告别时,留了手信和信物,若在北地遇到困难,尽可以找镇远大将军府的刘将军帮忙。
许诺的其他东西,等殷绫忙完,承诺会亲自送来。
顾蓁连声感谢,那客气劲让胤绫心里酸溜溜的。
几个月了,也算是老相识,他自认在顾蓁面前放低了身段,可对方总是透出一种疏离。
若没有司勤那伙人在旁边比对着,胤绫可能都觉察不出来这种区别。
但要务在身,不得不抓紧离开。
胤绫翻身上马,厚重的大氅在他身后随着风鼓动,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顾蓁披风的兜帽被吹落,那叫司勤的小子,正殷切地替她戴上。
真是碍眼!
胤绫重重哼了一声,迅速扭过头骑马而去。
顾蓁还尚不知自己被太子殿下惦记上,她朝着手心哈了哈气,“这北地可真冷,还好咱们准备了不少冬衣,不然小豆子他们可怎么受得住。”
司勤替她挡住风,褪去一身狼狈,虽仍旧穿着朴素,但俊朗的少年眉眼精致,被寒风吹红的脸,让他更添几分破碎感。
顾蓁默默欣赏一番美男子,几个月而已,司勤怎么好像长高了?
不光他,小豆子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