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南大门。
陈知行远远看到潘三江站在岗位亭上。
虽然潘三江身材矮墩墩的,但穿上制服,端着步枪,也有几分肃然气质。
徐大山跟潘三江以及另外一个保卫员说了几句,带着保卫员离开。
岗亭处,只剩陈知行和潘三江,以及一位门卫大爷。
“潘叔,我来和你搭配站岗了。”
陈知行笑着道。
“你小子,今天不是接受培训吗?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潘三江笑问。
“有点事问问您。”
陈知行递给潘三江和门卫大爷一根大前门,主动把潘三江换下,自己站上岗台。
“啥事,说吧。”
潘三江抽着烟,笑呵呵道。
“潘叔,我爹是不是杨德林一伙人弄死的?”
陈知行单刀直入,没有半分遮掩。
潘三江怔住,手里的香烟落在地上,浑然不觉。
过了好几秒钟,他才反应过来,低头捡起地上的烟,闷声嘬着。
陈知行也不催促。
对方的反应,更加证明了他的判断。
潘三江肯定知道些什么。
抽完了烟,潘三江踩灭烟头,抬起头,挤出一个笑容:“瞎扯,没有的事。”
“潘叔,你别骗我了。”
“冯向荣买我家的岗位,不是为了岗位,而是想要把我从保卫科挤走。”
“我上班第一天,杨德林就想把我调别的地方去,他们都不敢让我待着保卫科,因为他们心里有鬼。”
“我爹和你是几十年的朋友,你愿意看着他死的不明不白?”
陈知行语气坚定。
“知行啊,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吧。”
“杨德林那伙人,你惹不起。”
“咱们就是个普通人,老老实实上个班,挣钱养家糊口,你蹚那滩浑水干啥。”
“听潘叔的,成不?”
潘三江劝说。
“潘叔,死的人是我爹。”
陈知行道。
这句话,比任何解释都有力。
潘三江从兜里拿出一根大前门,自己点上,继续闷头抽烟。
过了好一会。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你真要我说?”
潘三江最后确认。
陈知行点点头。
“你爹的死,很有可能是杨德林那帮人弄的,但是我没有证据”
潘三江低声说起辛密。
陈知行安静听着。
偷偷施展‘人心难测’技能,对潘三江进行勘测。
安全起见,即便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也认了。
好在,潘三江对他并无恶意。
按照潘三江的诉说,陈甲田早就注意到杨德林一伙人有侵吞厂内资产的事。
两人平时搭配站岗,闲唠嗑谈起过这事。
批判保卫科副科长冯开济和内勤组杨德林联手,倒腾厂里的资产,到自己的口袋。
实为厂里的蛀虫。
早晚有一天要遭报应。
当然,两人唠嗑归唠嗑,只是闲扯几句罢了,都没怎么在意。
更没有把杨德林团伙一网打尽的心思。
他们都是保卫科普通员工,哪里管得了上面领导干的事。
半个月前,轧钢厂保卫科联合公安局,对侵吞厂里资产情况进行调查。
这类工作每年两次,由保卫科科长严震负责,外勤组和公安人员一起秘密执行,内勤组这边的人接到命令也得听令。
属于保卫科内的重大任务,时间日期参与人员都严格保密。
陈甲田死的那天,在南大门夜班站岗当值。
公安人员随机挑中陈甲田和戴高昂,对轧钢厂保卫科四个大门进行巡查。
陈甲田和戴高昂确认公安身份后,执行任务。
后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陈甲田死在距离东大门三百多米的胡同里。
“戴高昂在哪里,我怎么从没听说这人?”
陈知行不解。
“你爹出事后,戴高昂接受公安严格的审讯,严科长非常生气,给了他很重的处分。”
“他本人深陷自责中,休假一个月,你见不到他是正常的。”
潘三江解释。
“我爹巡逻,为什么会死在距离东大门三百多米的胡同里,非常蹊跷。”
“当晚东大门夜班站岗执勤的人是谁?这里面缺失的信息太多了。”
陈知行眉头紧锁。
陈甲田和戴高昂一起巡查,在东大门外面遇害,当时应该还有东大门两个站岗执勤的保卫员。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