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请放心,并没有伤到少爷的要害。血流得多是因为伤口有些多,但每道伤痕都不深,估计是对方力气小,在慌乱中胡乱划的。”
医生犹豫了一下,故意装作听不懂林芝雅的话,按照正常思维把伤情告知。
其实阮星辞还是伤到根本的,但在场的人太多,还有陌生的面孔。
作为一名专业的家庭医生,他知道哪些话该在人前说,哪些话应该私底下对雇主单独说。
这番话说完,更显得舒婉轻可怜又无辜。
他们不会知道,阮星辞身上的每一道伤痕都是舒婉轻精心划下的。
跟着宗叔学了那么多年的医,她自信把每一刀的力道控制到极致。
二十多刀,刀刀轻伤。
能让阮星辞留下足够多的血,也能够让阮建邺不会对她心生忌惮,甚至还会让这位大男子主义严重的父亲对她生出怜惜。
至于某处的伤……舒婉轻则是担心自己做得太过,反把自己给坑了。
她现在手上筹码太少,真给阮星辞做了绝育,只怕林芝雅会直接撕破脸,在今晚就下手把她给按死。
另外,阮星辞又是阮建邺唯一的儿子,下手重了,她的处境只会比上辈子更差。
左右以后的日子还长,她可以和他们慢慢斗。
于是到最后,舒婉轻收了力,只让阮星辞吃了个暗亏。
那伤恢复肯定是能够恢复好的,但会不会给阮星辞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就看他自己了。
痛苦哀嚎的少爷被带走,留下满地的血。
阮建邺眉头紧蹙,吩咐林芝雅:“赶紧给孩子换一个房间,看看闹成什么样。”
林芝雅心中愤恨,却不敢再在阮建邺面前说什么,她脸还疼呢。
她道了声‘是’,正要喊舒婉轻起来时,已经转身的阮建邺又扭头。
他厉声警告:“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带孩子去主卧住。当初娇娇搬进来的时候,也没让她睡客卧吧?”
林芝雅咬唇,委委屈屈:“可三楼的主卧,已经让娇娇住了啊……”
这事儿阮建邺知道,当年把舒婉轻一送走,林芝雅就以同样是亲生女儿,阮娇娇却在外面吃了那么多年苦为借口,把舒婉轻的房间给霸占过去。
已经抢过去了,哪有再还回去的道理?
阮娇娇配合母亲,走过来软着嗓音撒娇:“爸爸,我不想搬房间……”
阮建邺没甩开阮娇娇抱过来的手,但脸色依旧难看。
他独断专行,道:“那就把娇娇以前住的房间收拾出来,晚饭后让孩子住进去,先下楼吃饭。”
话说到这地步,没有人再反驳。
这件事就此揭过。
拿刀伤人的舒婉轻安然无恙,还从装有监控的客房搬出。
这一晚,舒婉轻睡得很香。
一夜无梦。
她睡得好,有人却整晚没睡。
阮星辞房间的灯深夜没熄,林芝雅心疼儿子,晚饭过后就来他房间照顾,在得知儿子真正的伤情后,对舒婉轻的憎恨更上一层楼。
“那小贱人,真是小看了她!”
“妈,你一定要给我狠狠教训她一顿!那小贱人,等有机会我一定要把她的双腿也给划个稀巴烂!”
阮星辞想到腿间的伤,就恨不得把舒婉轻大卸八块。
偏偏伤到的位置难以言喻,他都不好开口,生怕其他人听到笑话自己。
这口恶气,只能硬生生被咽下。
“你放心,她蹦跶不了多久。”林芝雅安慰儿子,心里已经设想出无数种把舒婉轻给毁掉的可能。
当年名动安城的舒韵宁她都能弄死,她的女儿又算什么?
一个敢拿刀子却没力气捅的可怜虫罢了。
林芝雅深深吸了口气,想到舒婉轻那桩好婚事即将落到自己女儿头上,心情就缓和不少。
她望向儿子,语重心长:“你这段时间消停些,别再惹你爸爸生气。今天他护着那小贱人,也有你自己不争气的成分在,她才回来第一天,你行动未免太荒唐了。”
虽然心疼儿子,但林芝雅还是借着这次机会训斥两句。
“知道了妈,我都这样了,还要怎么不消停?”
阮星辞不以为然,他是阮建邺唯一的儿子,就算真把舒婉轻怎么着了,他不信阮建邺会报警把他送进监狱。
今天只是他自己倒霉,没防备舒婉轻身上藏着刀。
林芝雅听他敷衍的语气,眉头紧蹙:“你上点心,等哪天你父亲领个私生子回来,有你好受的!”
阮星辞闭了嘴,闻言脸色沉下来。
倒不是他对这个问题重视起来,而是他此刻在心想,要真有私生子被领回来,他在门口就要把对方腿给敲断。
什么东西,也敢和他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