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子的故事一如既往地简单,主角患有“认知障碍”,被大学调剂,毕业了进入了一家工厂。而主角的爱好,就是摆弄铁管,然后把钢管拼成奇怪的形状,还会塞进去弹珠,然后任其滚动。
很蠢很幼稚的小爱好,但有一天他做了一个结构复杂的管子,然后弹珠就好像凭空消失了那般,未从另一端才出口出现。
主角就想,如果把这个形状等比例放大,让他可以钻进去,那他不就可以消失了吗?
紧接着主角照做了,无厘头且反物理的剧情发展,然后主角来到天堂…
[第一个使用棍子的,并非部落里最强壮或最聪明的人。那人之所以第一个使用棍子,只是因为其他人不需要,而他需要。为了活下去,为了弥补自己的羸弱,他比任何人都更需要棍子。我不认为世上有谁比我更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正因此,发明那根管子的人是我——是我,而不是那個毕业于一流工学院并经营这家工厂的聪明工程师。
“我甚至想推荐这篇小说去参选鲁迅文学奖的短篇小说奖。”吴副主编说,“你也看过管子这篇文章,该知道它有多精彩。”
“是非常精彩,”老李说,“但正是因为这篇管子,我才更加相信这件事。”
怎么说?吴副主编等着后一句。
“顾陆老师的家庭环境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很差。”
老李得出这结论也简单。对方说自己缺钱。可作为一个要中考的学生,缺少生活费,这家庭能好得了?
吴副主编找出电脑里已经排版校对好标点符号的管子,这里面说,天堂并不是给做好事的人准备的,而是无法在人世间感受到快乐的人就会去天堂。
“因此,如果你在世间真的很不快乐,如果各种各样的人都说你患有严重的认知障碍,那就想办法来这里吧。当你找到来这里的方法时,请带上麻将,因为我们烦透了玩弹珠。”吴副主编将故事的结尾小声地念了一遍,只是念给自己听。
“诗家之不幸,文学之大幸。”吴副主编思绪突然闪过这么一句话,顾陆不是写诗的,但却是写文章的,没有很坏的家庭条件,不可能写出这篇管子。
“如果顾陆还投稿来,直接免初审。”吴副主编说。
“那下次稿费问题呢?”老李没忘记钱的事,“一百五?”
“一百五不行,”吴副主编说,“他文章写得足够好,但实际趣味性差了些,拿千字一百五,社长也不会答应。”
思考事情还是从杂志的利益出发,难怪吴副主编是副主编,而老李只是副审编了。
沉思片刻,吴副主编说了下次投稿质量还能保证的话,可以千字一百三(税前)。
“管子和好心刊登在五月下的蓝版上,给顾陆老师多寄两本样刊过去。”
老李名明白上司的意思,故事会虽不是什么高端杂志,但对初三学生来说,能在故事会上发布故事,确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多寄过去几本,让作者可以好好炫耀。
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熊孩子,任性且充满意外。
顾陆在家里,遇到意外的事,顾父居然提着一堆菜回来了。
红烧鱼和青椒土豆丝,以及外面买的半只酱板鸭。
两人吃饭本来就默不作声,但当下顾父突然出言,“我们两爷子(父子)今天就好好聊聊。”
“你学习成绩也不好,你也不是念书的材料,所以今后怎么办,你想好没有?”顾父说。
你怎么可以和我一样无耻?顾陆眼睛瞪得大大的。明明原身学习成绩是被家庭影响,怎么到你嘴里成了不是念书的材料。
“后面半学期你也不用读了,直接去渝州工程技术学校上学,学美容美发专业。”顾父说出自己的安排,“我有一个兄弟伙开了个理发店,我打一声招呼,你直接去学手艺,到时候也是有可能赚点钱谋生。”
“?”顾陆没想到会突然有这么一出,前世他就是初三下学期都没上完,就被送去中专,脑子里已经死去的记忆,突然袭击穿越的他。
“我想把初中读完再说。”顾陆回应,没现在就争辩,有些事在做之前就说,是没人信的,更何况是有自己主张的家长。
冰心杯、叶杯要给力啊。
再急切,两个比赛的评审环节也不会提前,还有半个来月才到评审时间。
不过庆幸的是,叶杯和冰心杯的结果都是在中考前出来,评委会心里也门清,获奖成为保送的筹码,才会让学生、家长、学校趋之若鹜。
“也行,”顾父说,“当老汉(老爸)的,没什么能力,帮不到你太多,伱这么大了,也该懂事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从老家挑板凳,走几十公里去城里卖。”
“哦,有一件事。”顾陆从房间里拿出前面获得的区征文比赛的奖状。
“之前获得的奖状,我写的征文入选了,所以区里要出作文选集,我未成年,需要监护人的身份证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