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程映雪和褚艳,都在沙发上坐着了。
晚餐完美,她们已不用再吃什么。
各自糖葫芦吃的都剩下不多了,就握在手里。
沙发上仰靠着,闭眼。
琴声,让她们如醉,如眠。
宋三喜淡然一笑。
继续弹奏,用最和软、磁性的嗓音,说道:
“雪导,你是我见过的,极富奉献精神的医学工作者。”
“你所作的一切,对我个人,对所有病患以及人类医学史,都是巨大的努力与奉献。”
“你享受这种奋斗,也追求这种成就带来的身心愉悦。”
“但,这个世界,谁能说一生就是风平浪静呢?”
“每个人,都有他的故事,仅或者平淡无奇,或者起伏波折罢了。”
“但有些故事,总会成为记忆里的遗憾、痛楚,成为心上的一根刺。”
“就是它们,让我们有时候,不得真正的快乐。每尝忆及,总会伤怀、落泪……”
“人啊,总会为情所困,为世事无常所扰。只有当我们面对,思想灵魂上放空,通透一切……”
“……”
走心入灵的钢琴声,催眠大师般的语言、语调和音质,效果斐然。
这仿佛是午夜时分,最走心的电台节目。
而宋三喜,就是最秀的主持人。
门,都微微开了些。
秦雪兰站在那里,闭眼,轻轻
点头。
她的眼里,似有泪涌。
褚艳,默默的点点头。
睫毛间,赫然有些许碎泪之珠,两团小晶光。
程映雪表情,恢复了一惯的冰雪之状,点点头。
“三喜,你,说的真好。”
她的声音喃喃如梦,略带中性,挺好听。
但现在,她仿佛,又是一个心理疾病患者。
正在接受,最好的治疗。
宋三喜浅然而笑,“现在,我们像朋友一样,聊一聊吧!”
程映雪默默的,点了点头。
“听说,你一直在苦心的,等着某个人。是他,让你选择了不婚,把所有的精力,醉心于医学。这个人,是谁?”
“他,叫高怀君。”
“哦……挺不错的名字。你们,是生死恋人?”
“呵呵,算是吧。记得那时候……”
程映雪,说开了。
宋三喜的大招,效果显著。
程映雪很少讲她的往事,这像个禁忌。
但现在,宋三喜一边弹着琴,一边听。
高怀君,南方人。
程映雪在南方医科大学时,同院系校友师兄,高她一届。
他,并不高大威猛,也不英俊帅气。
一米65高,黑,瘦,面相普通。
但,是真的有才。
孤儿出身,一路走来,考入重点名牌大学,已是不易。
程映雪刚入学时,学业并不突出,甚至是反感这个专业。
但
,她是大学调剂招生进去的,没办法。
遇到内向、老实、坚韧的高怀君之后,他,改变了她的一切。
学业上,程映雪突飞猛进。
爱情上,她无法收拾的爱上了高怀君。
但那时候,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
社会,相当混乱。
程映雪天生丽质,追求的男生众多。
这,给高怀君制造了不少的麻烦。
这个南方小个子男人,受了不少的委屈。
甚至,被人打断过胳膊、腿。
但,程映雪喜欢的,还是他。
不过,好在那个时候,学校的校长,一直想程映雪做她的儿媳妇。
这个女校长,给予了程映雪最大的保护。
高怀君先一年毕业,直接公费去了美果留学深造,硕博连读。
程映雪则在第二年,取得留学资格,去了英果皇家医学院。
同年去的,还有一个叫做章立勋的同学,是女校长的独生儿子。借留学之便,追求程映雪。
留学的第三个年头,程映雪失去了高怀君的消息。
高怀君已是医学博士了,他最后的一封信说,叫她等他,他一定要出人头地,用自己的医学专业,开创一个全新的医疗帝国。
他不想在国内时那么窝囊,处处受人欺负;更不想,到了国外,国外的月亮也并不圆,在异国他乡,屡受人瞧不起,就因为
他来自东方,黄皮肤,其貌不扬,矮小,学业还好,处处遭人忌妒、暗算,连学术成果,也是别人的。
高怀君的信充满了委屈、心酸,也有些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