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他的同僚、死党和炮友,宋合泛。
说炮友是没错的,毕竟经常同轰一门炮。
宋合泛的情况,与马奋多大不相同。
妻儿依依不舍将他送到阜成门外。
“老爷啊,您走了叫我们这一家子老小,可怎么办呀!”
“夫人退后退后,不要靠近为夫。”
宋合泛赶忙伸手劝阻家人靠近。
“都是为夫的错,惹下这等令人不齿的病来,是我咎由自取。”
他心疼地看了看身旁被自己感染的小妾:“只是连累了小莲和你们大家。”
小莲:“老爷,奴家不怨你,这都是命。”
宋夫人拿了一袋银子塞到宋合泛手里。
“老爷,都说穷家富路,出门在外需要打点的地方多,这个您收着。”
宋合泛却推了回去。
“夫人,家里人丁多,需要照应的地方更多,留着吧。”
“我参加这项目不仅包吃住,还有银钱领呢,到时候我再给你们寄回来哈。”
“老爷”宋夫人不由抹了抹泪。
马奋多看到这一幕,心里直泛酸。
同样是一起去青楼潇洒,一起中标参加临床试验,怎么别人阖家相送难舍难分,自己却妻离子散,唉
“宋合泛,别婆婆妈妈了,时间差不多了,快点过来!”孙思见状催促起来。
“夫人,照顾好孩儿们!”宋合泛愧疚不舍。
“老爷,保重。”宋夫人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噗噗落下。
“爹,三娘,你们早点回来,宏儿还等着你们带去河边的红房子玩呢!”
“乖,好好听你娘和二娘的话,照顾好弟弟、妹妹,爹和三娘很快会回来。”
看着家人不舍的目光,宋合泛忍住眼泪转身离开。
心中对自己过往的荒唐生活,愧悔不已,发誓若这花柳病真能治愈,今后必定加倍好好照顾妻儿,不再去外面乱搞胡来。
“宋兄,你也来了。”马奋多上前打招呼。
宋合泛只是尴尬地点点头,然后领了马甲号牌跟小妾一起上了车。
又过了一小会儿,全部人员到齐。
在吴有性的命令,车队开始向山河书院开去。
这次的项目,经三位教导主任商量决定,由吴有性亲自带队南下山河书院主持,张景岳和方国梁继续在医校坐镇。
毕竟,吴有性在医治传染性疾病方面最为擅长,有大量现成的病例在,也是机会难得。
车队缓缓驶离阜成门。
马奋多站在车厢上看着渐渐远去的阜成门,很是感慨,不觉想要赋诗一首。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已无踌躇志,桃花依旧笑春风。”
吟罢,他看向一旁的宋合泛道:“宋兄,可还记得去年八月,也是在这阜成门,也是这样的车队。”
“当时,你我同百官在此迎接陛下远赴山西赈灾归来。”
“你我曾指车而言,他日若能购得火牛车,于其上覆雨翻云岂不美哉。”
“这才刚刚过去一年咱们就坐上了比火牛车更先进的柴油车,却不想是如今的光景。”
宋合泛闻言也颇为感慨,忍不住仰天苦笑:“荒唐啊荒唐啊”
二人正感慨间,车队却忽然停住了。
“怎么回事,怎么才开车不久就又停住了?”
就在众人好奇纷纷四望之时,阵阵更大的柴油机轰鸣声渐渐接近。
他们所在的车队都尽可能靠向路边。
伴随着巨大的柴油机轰鸣靠近,一阵阵浓烟滚滚而起,一个车队缓缓经过他们身边。
这些车型,不是他们所乘坐的普通柴油车,体积要更大更长许多。
巨大的车头拖拽的不是车厢,而是厚实的铁板。
这大车板上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一根根“工”字型钢条,一车满满的钢条被车板四周的铁柱拦着。
车子很重,在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石子路面被压出深深的痕迹。
马奋多惊讶地睁大眼睛:“这这难道就是之前那些工部同僚们常说的铁轨钢条吗?”
宋合泛:“应该是的,看这些车子来的方向,我想这些钢条应该是从石景山东南部的钢铁厂运过来的,正送往在建的京津铁路。”
马奋多:“工部近几年计划在建的铁路好像是有京津铁路、京豫铁路前半段,还有京甘铁路。”
“这京津铁路是优先建造的,好像听说近段日子一期工程就要竣工了。”
宋合泛闻言,眼神顿时黯然。
“唉,若是咱们不出这事,这京津铁路竣工开通仪式,咱们也该有份参与的。”
“错过了如此创举盛事,实在是太可惜了”
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