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倏然停住了,看着贺怀言,自知失言,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来补救。
“你回去吧。”贺怀言没有看他,转身向着东厂大门走去。
见他不为所动,王觉咬了咬牙,暗自把心一横——
“贺子清!”他高声唤道,“你当初受刑时既然没有自戕,又何必让自己活成这样?你就不想……”
“王思谨!”贺怀言骤然回头,少见地发了火。
他快步走到王觉面前,怒视着他道:“你还嫌死的人不够多吗?”
“那些人该死吗?”王觉却毫不示弱,“贺子清,该死的人是他们吗!你呢?你又该受这样的刑罚吗!”
贺怀言紧抿着双唇站在原地,只觉得王觉的话语好似一把钉锤一般,重重地砸在了他身上。一时间,他好似连直立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脊柱像是被生生砸断了似的,疼得他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王思谨,”他强压着体内的疼痛,闭上了眼,声音发颤道,“那些人,是我的父亲、我的叔伯、我的好友。”
“所以我们更不能让他们白白送命啊,”王觉眼泛泪光,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贺阁老是我的老师,一生为官清廉,受百姓爱戴。自他去后,我没有一日不想手刃付党。子清,你就不想吗?”
“够了!”贺怀言蓦然睁眼,直直地望向他双眸中,“这件事你不要再管。无论今天是谁叫你来的,你回去告诉他们——这件事与你们无关,不要再管!听懂了吗?”
王觉看着他,却没有应下。
“我问你听懂了吗!”贺怀言紧紧盯着他,一字一顿,清晰地道,“永远不要管,也永远不要再来找我。”
说完,他没再看他,缓缓转过身,独自迈入了东厂的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