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皓陪着老爸从村委出来,劝着:“爸,你就别折腾了,奶奶的房子已经是意外之财了,中国不是有句俗话,叫贪多必有失。”
简爸爸不跟他理论,认为现在的年轻孩子就是懒,就是掉在脚边的钱,除非是送到手里,否则都懒得弯下腰去捡,哼了一句:“小孩子懂个什么!”
路边,一个跟简皓年龄差不多的男孩子肩头挎着包,一手拧着行李袋,像是在等人,两人互视一眼,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能在村子里熟识的,也只有小学同学了,简皓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转走的,他在脑海里迅速的搜索了一遍,惊讶的叫住对方:“杨刘!”
对方想了半天,也没想起他是谁,最后还是他提醒:“简皓,一到三年级,我俩一个班的,你经常坐最后一排,我记得二年级的时候,老师还让你x来陪读了一星期的课。”
杨刘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确认简皓的确是他的小学同学。
他对杨刘的印象深,是因为这位同学特别好认,脸型很长,有点像香蕉,还是婴儿的时候,奶奶抱着他摔了跤,伤在脸上,颧骨凸出明显,眼睛又细又长,没睁开似的眯成一条线,小学历史学朱元璋,就跟那画相一模一样,当时同学们都给他取外号,叫他小元璋。现
在长大了,那模样一点没往好的方向发展,毕竟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的多是女孩子。
简皓则属于中规中举的长相,路人脸,不好记也在情理之中。
简皓借口遇到老同学,赶紧摆脱老爸的碎碎念。
村里连小坐的饮料店都没有,两人蹲在田坎上,他问起杨刘的近况,杨刘不好意思的说:“一直在外面打工,这次村里搬迁,才被叫回来的。”
“你们家也在加盖房子?”
杨刘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家那破瓦房没办法加盖,我妈把我叫回来,是结婚的。”
“恭喜恭喜,办酒的时候记得叫我,我来给你热闹热闹。”他心里突然有点自卑,自己虽然谈不上优秀,嘀咕着怎么也比眼前的杨刘同学强吧,人家都要结婚了,自己还光棍一根。
杨刘有点不好意思:“人还没相呢,明天去看。”
“那也不错嘛。”
细聊之下,简皓才知道,村里家家户户都在传,户口本上多一个人,要多十几万的人头费,所以家里有未婚的年轻人,家人便开始张罗婚事,结婚后,女方户口随男方是天经地义的事,赶在正式搬迁前生个孩子,又得多一份。
简皓玩笑:“看来我想借这股东风把婚事凑合都没机会,我的户口不在
村里,跑了好几趟,村里都不同意让我落户口进来。”
他抬起头,发现杨刘向他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大概是在村里没什么朋友,晚上杨刘给他发短信,让他明天陪着去相亲,他不想掺和,免得勾起他被相亲对象嫌弃的旧伤,但经不住杨刘的一再恳求,他就同意了。
去蹭顿饭,总比在家对着猪圈强。
第二天去,简皓也没怎么打扮自己,把脸一抹,随便套了件外套就出去了,虽然相亲是件严谨的事,但杨刘的形象实再连普通都算不上,担心自己打扮得太精神,耽误别人的亲事。
自己虽然算不上帅哥,但至少在普通线往上,他是不知道乡下人相亲看中什么,反正在城里,女孩子的第一印象就是脸,有句相亲名言说得好,找对象,都说要重视对方的内心,当一个人连外表都让人瞧不上时,谁又会花时间去了解你的内心。
所以邋遢里一点,可以衬托杨刘的慎重。
去到杨刘家,杨妈妈先是对着简皓一翻夸奖,然后把他拉到一则,说杨刘性格内向,却倔,本来杨妈妈想陪着去,但杨刘坚持不让,看到有他这么个清爽小伙伴一起,就托他多照应一下,多给女方说点好话,把婚事坐定。
相亲是在铜罐驿镇上,镇子不大
,主要的商业街就是一条狭长的小道,两边的楼房低矮陈旧,在他的记忆里就没有变过,街道门庭冷清,人也很少。
镇上最热闹的日子就是赶集天,他的目光在街道的两边搜索,盼望着小时候爱吃的店还在。
铜罐驿靠江,每天早上都有人去江里捞小虾,只有指甲壳那么长,奶奶知道他爱吃,一大早就去买,买回来用油一过,用手抓起来大把大把的塞到嘴里。
镇上有家卖锅贴的,老板打开圆盘型的木锅盖,白烟袅袅,一只只饺子整齐的排成漩涡型,咬一口,都是韭菜香。
这些美好的记忆里都有奶奶,想到这里,他的鼻子有点发酸。
两人来到一家茶楼,门楣有些破旧,“佳益茶楼”四个字,就少了两个,只剩下“益茶”两个字,简皓觉得在这样的地方相亲会显得寒碜,放在主城,女孩子绝对是一副臭脸。
老板一点都不担心会怠慢客人,说:“你出去转转,这条街就两家茶楼,那家还不如我呢。”
老板自信让他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