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湘见言语得计,说得向润客甩脱了江朔,忙跃到江朔身边,问道:“朔哥儿,你怎么样?”
江朔好不容易得脱困境,一落地便横剑当胸取了个守势,鼻洼鬓角早已挂满了汗水,他以衣袖抹了一把脸,长吁一口气道:“这向润客手中木杖好厉害。”
独孤湘对向润客道:“老猴儿,你手中这木头棒子是什么邪物?怎地剑都砍不断,还能吸人兵器,我看你这两根棒子烧的黢黑,难道是太上老君丹炉用的烧火棍么?”
向润客道:“女娃娃牙尖嘴利,我这可不是什么道家玄门的法宝,此龙虎双杖乃南海樫木所制。”
江朔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南海樫木,我看这木杖黑黝黝的,也道是雷击木呢。”
雷击木乃天雷劈中树木所制,看起来焦黑一片,村野之人蒙昧,认为雷击木可以辟邪,巫觋常拿来做巫祝之用,偏巧向润客这两根木杖曲里歪斜、木色暗沉看起来极似巫者所用的雷击木杖,更兼六曜一众人看起来都神神鬼鬼的,不免以为向润客所使兵刃是什么邪门的雷击木。
向润客刚才已脱了面具,江朔此刻再看他面目,此人约莫四、五十岁上下的模样,身材瘦长,脸也生的狭长,须稀眉淡却偏又生了一对大环眼,更兼他面色黝黑,倒似一张标准的马脸,独孤湘也在江朔身边道:“朔哥儿,你看他的脑袋长得好像个马头。”
江朔听独孤湘所言和他心中所想一样,忍不住会心笑道:“是啊,不过看来也是个汉人,只是长相特异些罢了,我先前还道他是使雷击木的‘见鬼人’呢。”
唐人称巫觋为“见鬼人”,湘儿听了咯咯直乐,道:“我看他长得倒像是鬼,怎能是见鬼人。朔哥儿,你看他像不像庙里的马头罗刹?”
向润客环眼一瞪,怒道:“两个小娃娃在叽叽喳喳地编排我么?”
湘儿道:“没有,没有……我们说向前辈你生得……品貌非凡!”
向润客道:“嘿……女娃娃,不要以为你说我长得俊美,我就饶了你二人,就算现在弃剑投降,也需先吃我一杖。”
江朔方才和向润客交手时总觉担心他手中双杖有什么古怪,心里先生了怯意,自然什么功夫使出来都大打折扣了。如今知道向润客所使的是南海樫木而非什么邪乎雷击木,心里惧意已退,他一振长剑道:“向前辈,我们再重新打过。”
江朔是后辈,如此向前辈邀战可显得有些无礼了,而向润客却丝毫没什么武林前辈的风度,叫他打便打,挺杖向着江朔击来,口中喝道:“你不要以为自己手中宝剑锋利,在我这南海樫木杖前可也讨不到便宜。樫木乃世上最坚之木,饶你是什么神兵利刃也斫斩不断,更有一节,樫木能导入内力,这可是任何木料都做不到的。”
江朔挺剑相迎,他知向润客说话没头没脑,其实功夫十分了得,对独孤湘道:“湘儿你别助我,我和向前辈单打独斗。”独孤湘也知道以向润客的身手,自己加入战团只能成为江朔的累赘,还不如在一边以语言扰乱,对江朔的助力更多。
江朔二度和向润客战在一起,这次怕再被他黏住长剑,却不敢拿剑去砍他手中木杖。向润客则挥动木杖大开大合,毫无顾忌专朝江朔手中七星宝剑砸来,而江朔却左闪右避,避免与他兵器相交。自江朔出道以来,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境况,就算是和张狗儿、李珠儿的日月双刃交手之际,也不过就是兵刃上不占便宜,打个平手罢了,此刻却落了下风。
独孤湘在一旁见江朔落了下风,假装轻视嗤笑道:“向前辈,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啊,你这烧火棍也没什么稀奇,要说内力高强之人通过武器传递内力也是稀疏平常之事,你却拿着这两截烧火棍当宝贝了。”
向润客也是个嘴上不肯饶人之人,边打边道:“女娃娃,你懂个甚?这南海樫木杖可不似寻常兵器,内力传入寻常金铁,只能发不能收,且兵刃愈长内力衰竭愈快,如使枪之人便无法将内力通过枪杆传到枪尖。”
独孤湘噘嘴道:“瞎说,我爷爷就可以将内力穿过丈许长的白绫长索。”
向润客挥杖猛击江朔,手中木杖发出雷鸣般的吼声,江朔错身避开,向着向润客胁间软肋刺去,向润客木杖忽而横扫,江朔不敢硬接,只得撤步回剑,避开这一击,他到不是怕木杖来势凌厉,而是只觉这杖上内力来的古怪,先前木杖发出黏力,沾之则甩脱不了,而此刻木杖扫到长剑之时,竟隐隐有股斥力,将江朔手中长剑推开。
向润客越打越是得意,对独孤湘道:“柔索、软鞭之类的兵器,内功高深之人确实能化柔为硬,变曲为直,但内力灌注其中只能改变形体,却非绵绵不绝,更不能黏人兵刃。”
独孤湘道:“哦,原来向前辈你不是武功高强,只是仗着这南海樫木木性特异,占了便宜啊。”
向润客怒道:“这怎么是占便宜,这男娃此前用手中宝剑断了多少人兵刃,你怎不说他占了便宜?”
独孤湘道:“咦……你都说了他是小娃娃啦,娃娃就是小孩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