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城南取了马匹,江朔和独孤问仍是共乘干草玉顶黄,李珠儿却让独孤湘独自骑了她的桃花叱拨,自己另骑了一匹青骢马,云姑挑了一匹高大的白色牡马,其子原本的坐骑是一匹高大的白蹄乌骓马,但他怕那马比母亲所骑的高大,惹她不快,特地改骑一匹最常见的灰色牝马。
李珠儿和云姑当先领路,那城主果然坠在后面一百步开外,云姑却还回头怒骂道:“离我这么近作甚?滚远点。”城主只得勒住马,将距离拉开到了一百五十步,才刚催马,云姑又回头道:“还是太近了,再滚远些。”城主无奈,又停了五十步,与云姑相聚两百步开外了,云姑才回过头去,不再辱骂。
独孤湘和江朔原来跟在李珠儿后面,但她看那城主一个人落在后面可怜,对江朔道:“朔哥儿,我们到后面去给城主做个伴吧?”独孤湘见那城主衣着打扮,相貌和自己耶耶有几分相似,也是一派修道隐士的样子,因此自然对他生出一份亲近之情。
江朔也觉得云姑对他儿子太过分,当即点头道:“好!”
二人故意控辔缓行,慢慢落到后面,直至和城主并辔而行。独孤湘对他笑道:“侯爷,一个人走马多没劲啊,我们陪你一路走。”
那城主额头血迹未干,感激地向二人点点头,道:“二位少侠请自便,我一个人不妨事的。”
独孤湘道:“呀,你还在流血哩。”掏出帕子来给他擦拭,城主忙以手相扶,道:“不敢有劳。”
二人虽然并行,所骑二马也差不过高,但城主是成年男子,坐在马上比独孤湘高了一头,其时二马全力奔驰向前,颇为颠簸,但孤独湘双手不握缰绳,却在马上立起身子,一伸手好够到他的额头,轻轻擦拭额头伤口竟然毫不颠簸,城主这才知道这原来这个纤纤少女竟也是武林高手。
独孤湘却不以为意,将帕子塞在城主手中,道:“侯爷按好了,伤口还在渗血呢,压一会儿就好了。”
城主接过帕子又称谢,独孤湘掩嘴笑道:“你这位侯爷倒也好玩,堂堂一城之主,说话倒这么客气。”
城主道:“我做这城主,并非因为文治武功,只因生在王族,这才忝列公卿,又有什么好自傲的?”
独孤湘道:“就凭你这一句话,可就比许多王侯将相都强的多啦。”
江朔在一侧笑道:“湘儿说的不错。”
城主向二人叉手道:“在下大无艺,还没请教二位少年英雄名号。”
独孤湘听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大无艺这名字彩头可不太好。”
江朔忙道:“湘儿不要无礼。”对着大无艺叉手回礼道:“我姓江名朔,表字溯之,这是我妹子独孤湘,这是她爷爷独孤问老前辈……”
独孤湘补充道:“朔哥儿乃江湖盟少盟主,漕帮帮主,中原武林大大的英雄。”
江朔被她说的不禁脸皮有些发烫,
大无艺叉手道:“原来是陇右孤独家的老少英雄和江少盟主,失敬,失敬。”
独孤湘道:“侯爷,你们渤海王族姓‘大’可真有意思,你怎么叫‘无艺’?忒也的奇怪了。”
大无艺道:“靺鞨人本无姓,大 祚荣建国后已大为姓,以示其尊,我这一辈的渤海王族都以艺字结尾,中间这个字却是阿娘所取。”
独孤湘摇头道:“啧啧啧……令堂实在过分,给自己儿子起这么个名字。”
大无艺道:“无妨,无妨,我可觉得挺好,《道德经》云,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这‘无’字可不是挺好。”
独孤湘仍是大摇其头道:“依我看,令堂可不一定是这这么想的。”
江朔止住独孤湘道:“湘儿你可别再胡拉乱扯了。”他身前的独孤问也轻声笑道:“小妮子一贯的胡说八道,都怪小时候我们都太宠着她了,侯爷多多包涵。”
大无艺连连摆手道:“无妨,无妨。”他性情冲淡,谦谦有礼,和北溟子的飞扬、云姑的跋扈可都大不一样。
独孤湘悄声对江朔咬耳朵道:“朔哥儿,你说这大无艺是北溟子和云姑的儿子么?怎么性子和他二人全然不同呢?”
江朔也悄声道:“我看非但性格迥异,长得也不怎么像呢。”
北溟子现在还是二十岁的模样,大无艺虽然四十有奇,但他养尊处优,看起来亦不甚老,二人相貌易于比较,北溟子剑眉星目,长得颇为英气,大无艺虽也生的端正,三山得配,五岳相均,但他面色少了一分凶戾之气,多了一分平和安详。
独孤问对二小道:“你们说的可太大声了,我都听到啦!”大无艺却仍道:“无妨,无妨。”江朔和独孤湘二人一起吐吐舌头,相视咯咯笑起来。
这四人在后面说说笑笑好不热闹,李珠儿和云姑二人却在前面打马赶路,并不多话,如此一来落在后面的城主大无艺这边倒是说说笑笑热闹非凡,云姑倒似冷冷清清一人赶路了。
高丽长城虽然早已毁弃,但夯土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