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在围观者的眼中看来,只见先是黑光一闪,紧接着白练一涌,回过神来时,那破甲锥竟已钉上了飞鸿子的右肩,在旁人看来简直如同变戏法一般。
这三棱破甲锥上喂有剧毒,飞鸿子只觉右肩一麻,右臂也立刻变得沉重起来,他自然知道这毒药猛恶,忙撒手扔了九节鞭,折回手臂,疾点自己乘风、天宗、肩贞诸穴,阻止毒气攻心,但他左手已残,以右手封闭肩头穴道后,右臂气血阻滞亦不能转动自如了。
于是飞鸿子就只能这样呆立在原地,虽然暂时阻止了毒气攻心,但如此下去早晚难逃一死。
独孤湘收起白练,走上前佯作惊讶地对飞鸿子道:“呀……霍姆什,你怎么被自己的暗器打伤了?我看伤口流出黑血,怕是有毒吧?”
飞鸿子如何不知独孤湘是在羞辱他,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独孤湘却径直伸手到他怀中去掏,飞鸿子双手不能转动,双脚却还未僵硬,只是唯恐一提气会使毒质快速随着血液流动,只能小步疾趋避让,口中怒道:“小贱婢,你做什么?”
独孤湘不答,抢步上前,指上发劲连点飞鸿子数个大穴,她点穴的手法并不十分巧妙,但胜在内力,登时封住了飞鸿子的数处穴道,叫他动弹不得,只能瞪着独孤湘,口中咒骂不停。
独孤湘用委屈的声音道:“我帮你找解药呀,你怎的不识好人心?”
说着也不去看飞鸿子愤怒的表情,先从他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独孤湘知道这是光明盐的解药,纳入怀中道:“这是个好东西,我先收下咯。”
独孤湘又继续掏出不少物件,其实大部分物什她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只是假模假式地端详片刻后,或是揣入怀中,或是随手抛弃,其实并无凭据,只是根据她掏出那件东西时的一时喜恶。
有些东西落在地上也摔不坏,有些却是落地即碎,独孤湘反正也不是自己的东西,毫不心疼地连续抛掷,直到她拿起一个小银壶,料想砸不坏,便拔了塞子,想要将里面的东西倒在地上。
飞鸿子终于忍不住道:“这是解药,别倒……”
独孤湘“哦”了一声,并不把塞子塞回,反而拿在手上夸张地摇晃,笑着问道:“那如何使用呢?”
飞鸿子道:“一半涂在伤口上,一半服下,便能解毒。”
独孤湘又以好奇的口吻问道:“霍姆什,你的暗器上到底涂的是什么毒呢?”
飞鸿子道:“便是凉州的毒蛇,名‘烙铁头’,中毒后会全身麻痹,气窒而死。”
独孤湘啧道:“这死状听起来好惨……”说着塞上塞子,将银壶揣入怀中。
如独孤湘直接把解药毁弃也就罢了,但见她将解药纳入怀中,毕竟世人皆有求生之心,飞鸿子也忍不住出声道:“小妮子,你把解药给我,一切好商量。”
独孤湘瞪了他一眼,道:“你害死了叶家妹子,我只要你给她偿命,死得越惨越好!”
其实那日独孤湘拔出金牙匕刺向飞鸿子,却被飞鸿子劈手夺过,转手刺回时,却是叶清杳替她挡了一刀,因此独孤湘颇为自责。她得了奇遇,功力大增之后,第一件想要做的事就是找飞鸿子报仇。
独孤湘一心想要让飞鸿子受尽折磨而死,但她并不知道什么折磨人的法子,也做不来羞辱人的言行,此刻心想若让飞鸿子在自己调制的蛇毒的作用下,慢慢全身麻痹而死倒也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
这时江朔终于忍不住喊道:“湘儿,你就给他解药吧,清杳妹子并没有死。”
独孤湘闻言一喜,道:“叶家妹子没死?真的么。”继而又脸色一沉,啐道:“清杳妹子……叫的好亲热。”
江朔尬在原地,慑慑道:“我,我,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湘儿,是我不好,错怪了你……可,可我和清杳妹子真的没什么……”
见江朔语无伦次的样子,一旁的李珠儿忍不住摇头道:“溯之,你变得如此拙嘴笨腮,实在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独孤湘听说叶清杳未死,实是意外之喜,心情大好之际,重新掏出解药来,伸手拍在飞鸿子背后,将钉在肩头的三棱锥打落,将银壶中的药粉撒在伤口上,又扳过飞鸿子的脑袋,胡乱灌了他一口解药。
转头问江朔道:“不杀这老贼,那拿他怎么办?”
江朔心中一时没了主意,不自觉地转头问李珠儿:“珠儿姊姊,你说怎么办好?”
李珠儿不假思索地道:“他既然是摩尼教的叛徒,自然是还给摩尼教去处置,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独孤湘笑道:“还是珠儿姊姊有主意,不像某些人,号称什么盟主、帮主,却什么真知灼见都没有。”江朔听了不禁面皮发红。
独孤湘却捉起飞鸿子向坑上掷去,道:“二位大慕阇,奉了江盟主的钧旨,贵教的叛徒便还给你们吧。”
独孤湘一个纤纤少女,居然如提小鸡般将飞鸿子随手提起扔出,看来毫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