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江朔已经抢到且近,他抬手劈空一掌拍出,将皮逻阁的手掌震开。
段俭魏就地一滚,半蹲在地,捂着胸口,看来十分痛苦。
江朔急道:“段郎,你没事吧?”
段俭魏疑惑地看着江朔不知道他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紧接着痛苦地摇头道:“我也没师尊的气剑刺在了后背肋骨上,虽然十分疼痛,但并未伤到脏腑。”
江朔这才稍稍放心。只见段俭魏双眼盯着皮逻阁道:“师尊,为何要取我性命?”
此刻皮逻阁心虚稍眼神也不闪避,直视着段俭魏的双眼,坦然道:“段郎,你武学天赋极好,我门下弟子中就属你武功最高。若我死了,留你一个人在世上,阁逻凤我儿又如何能服众?只要你活着一日,我儿的江山就坐得不稳当一日。”
段俭魏磕头道:“我对国主、少主都是如此,一片忠心,绝无逾矩的想法。”
这时独孤湘也闯进来,对段俭魏道:“你师尊都要杀你咯,你怎么还给他磕头?贱不贱啊……”
皮逻阁忽然大怒道:“小女子懂什么?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既是段俭魏的师尊又是他的国主,我便是取了他性命又有何不可?”
独孤湘道:“那总得有个正当理由吧?”
说着她上前连拉带拽的强行扶起段俭魏,道:“自己儿子没弟子有出息,反倒怕有能为的弟子叛乱,这算什么理由……”
她话没说完,皮逻阁已经飞身抢出,直扑独孤湘,他知道自己受伤之余绝非江朔对手,于是把目标指向独孤湘。
独孤湘见皮逻阁向她扑来,也不接招,转身就跑,单论轻功,独孤湘不输任何人,在狭小的山洞中左闪右闪,皮逻阁还真追她不上。
几个起落追不上独孤湘,忽觉耳旁生风,却是江朔截击过来,皮逻阁出掌与江朔一碰,“啪”的一声,立刻向一侧飞去。
江朔心中正自奇怪,皮逻阁的内力虽稍逊自己一筹,也不至于如此不堪一击吧?再仔细一看皮逻阁飞去的方向,正对着段俭魏迎面撞去。
原来皮逻阁追逐湘儿是假,对掌不敌江朔也是假,皮逻阁被与江朔对掌,确实伤的极重,他躲在这个山洞中疗伤数日,伤势非但不见好转,今日居然咳血了。
皮逻阁自忖命不久矣,便一心要找个机会,在自己死前先除掉段俭魏。
段俭魏是文武全才,内力武功又远胜其子,阁逻凤,皮逻阁才想先了结了段俭魏,以免给儿子留下祸患。
至于江朔和独孤湘对他而言,就没有这么重要了。
眼看皮逻阁飞至,手掐剑诀射出气剑,段俭魏虽然事师最孝,却人本性贪生恶死,要段俭魏立在原地等死却也做到。
他右手食指往前一指发出一道气剑,向皮逻阁当胸刺到。皮逻阁气剑虽有六道,但这六道气剑单独拿出来,没有一个能和段俭魏这道中军直进的气剑相比拟。
皮逻阁将数道气剑并成一股,但他的气剑源自手上三阴三阳六道经脉,六脉有阴有阳,其性各不相同,难以真正拧成一股,仍然无法和段俭魏单股纯阳气剑相抗衡。
气剑无形无影,并不能真正被看见,但江朔以观炁术观之,如洞然烛照。忍不住品评道:“皮逻阁的气剑好似观公孙大娘弟子们舞的花剑,虽然看着热闹非凡,但只能欺负内力远较自己为弱之人。”
独孤湘问:“那段俭魏呢?”
江朔道:“段郎的剑法,如无锋重剑,虽然看似剑法稚拙粗笨,实则大巧不工,敌人无法击破也无法抵挡……”
江朔话音未落,就听到空气中传来一声声脆响,原来是皮逻阁的气剑如那日李归仁遇见空空儿一样,被凭空“折断”。
紧接着,段俭魏的气剑正中皮逻阁前胸膻中穴,皮逻阁人在空中,忽然浑身剧烈一震,向后一仰,跌倒在地,胸中一阵翻涌,嘴里一甜,又吐出一口鲜血。
段俭魏这时也顾不得害怕皮逻阁害他了,冲上前去抱起皮逻阁,哭道:“师尊,徒儿不孝,失手伤了师尊……”
皮逻阁此刻已没有伤人的能力,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段俭魏,颤声道:“段郎……你何时练到如此功力?”
段俭魏犹豫了片刻,慑慑道:“师尊,你虽然天纵聪明,悟出六脉出剑之法,其实以弟子之见,这是误入歧途,这和带兵打仗是一样的,分兵六路不如集中一路。”
江朔心中默默点头,这和他此前的想法不谋而合。
皮逻阁斜靠在段俭魏的怀里,低头思忖片刻即明其理,苦笑道:“段郎……这番话你早怎么不说?”
段俭魏语气仍是十分谦卑道:“以师尊之自负,徒儿的话,只怕也听不进去吧……”
皮逻阁一愣,随即大笑道:“哈哈哈,说的不错!不错!不错……”
他连喊三个不错时,忽然“哇”的喷出一大口鲜血,就此脑袋一歪,他本就生得矮短,在段俭魏怀中蜷缩成一团,像个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