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本所言,是说没想到我尉迟王族如此狡猾,找来了武林帮派相助……”
独孤湘笑道:“嘻嘻,刚刚还在说来得正好,好让他们一网打尽,现在却又成了狡猾。”
尉迟胜倒是不藏私,微笑着把独孤湘的话译给了伊本听,伊本果然暴跳如雷,哇哇怪叫,然而他说出的话却让尉迟胜一愣。独孤湘见尉迟胜迟迟不译,怪道:“大王怎么不译了?难道是大食话没学全,这句听不懂么?”
尉迟胜忙道:“非也,小娘子见笑了,伊本说的是,叫我不必高兴的太早……大食无面人已经进入于阗国各处,马上就要接应城外的大勃律军队入城,这次叫我于阗王族一个也跑不了……”
他说话时语气犹疑,看来也不知道伊本说的是实情还是恐吓。
程千里在一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伊本,你们进入王厅已然多时了,早过了约定动手的时辰了吧?为何城外丝毫没有厮杀之声呢?”
尉迟胜照实译了,伊本一愣,他说了一番话,尉迟胜却没有马上译出,而是先用大食语回了伊本几句,才译给众人听:“伊本说的是,那王厅内打得如此热闹,于阗羽林卫却没有动静,岂不是也很奇怪?”
江朔和独孤湘猛然惊觉,是啊,于阗宫城中的侍卫肯定不止王厅中这么多,众人打斗多时,外面的侍卫怎会不知不觉?难道外面的于阗城真的已经在大食和大勃律的里应外合之下被攻陷了?
程千里却笑着道:“于阗王一定是和伊本解释,那是因为你命令外面的侍卫非奉王诏不得入王厅半步?”
尉迟胜一怔,缓缓点头道:“不错,原因么,程副都护想必也知道。”
程千里笑道:“是啊,事关大唐军官,若是人多眼杂,将来也不好遮掩。”
江朔和独孤湘这才明白,尉迟胜虽然不同意尉迟曜将程千里等人尽数杀死,却其实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伊本见他们用汉话聊得热闹,将自己晾在了一边,气气得的又用鞭子抽打起那汉人通译来,那通译见双方没再打起来,恐惧的情绪才略有缓和,断断续续将程千里和尉迟胜的对话传译给伊本听了。
伊本脸上颜色变化,阴晴不定,一时也没了主意。
程千里笑得愈发欢畅,脸上带着一种如猫戏鼠的表情,只听他说道:“时间也拖得差不多了,我就照实说吧,大勃律偷偷潜入的万余骑兵,只怕此刻已经被封大夫围而歼之咯。”
此话一出,别说对面的伊本,就是江朔、独孤湘和于阗国众人得都听的一头雾水,程千里忽然向尉迟胜躬身施礼道:“于阗王,老程此前言语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他身后其他唐军将领也一齐行礼赔罪,这下尉迟胜、尉迟曜兄弟可也面面相觑,不知程千里何意了。
毕思琛道:“我们在城中酒肆中那番表演,原本是想给大食人看的,没想到大食人没有现身,反而招来了小王弟。”
独孤湘第一个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城内这个波斯酒肆其实是大食细作盘踞之所。”
王滔道:“是啊,我们只知道外面有人在偷听,没想到却是江少主和独孤小娘子。”
独孤湘奇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外面偷听?”
王滔插手道:“二位内功深厚,踏雪无痕、落水无声,我等莽夫原本是发现不来的,但我们早就在附近屋舍中都布置了眼线,这些人埋伏了数日之久,二位自然是无从发现被监视了。”
江朔听了暗叫一声惭愧,又不无好奇地问道:“所以,程大哥,你们计划逼反于阗王,再镇压冒功云云,也都是故布疑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