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千年道:“可是我们分明都吃过脑虫,形似僵死的小虫,高不危说脑虫最喜食人脑,若不服用解药,脑虫就会在脑中苏醒,吞噬人脑直至掏空颅内……”
罗罗道:“你们吃的应该只是寻常的干虫,是想虫子入胃,若是死的,便被消化了,若是活的,当时就爬进你脑子去大吃特吃了,还能等到你服解药的那一天么?”
一曳落河道:“那虫儿可不是普通的虫子,古怪狰狞,为平生所未见……”
罗罗打断他道:“少见多怪,你们北人见过几种虫子?乌蛮有百虫宴,大的小的,肥的瘦的都可以吃,什么样子的没有,谁知道你们吃的是哪一种?”
这点江朔倒是可以作证,他在南蛮就见过吃蝉蛹,炸知了之类的“名菜”,但他也有疑惑,道:“高不危吹响鹫笛之后,曳落河便狂性大发,这却又作何解释?”
罗罗道:“这却是另一个法门,和所谓脑虫毫无关系,此法名"音灵"之术,音灵是吐蕃祝由术的一种,通过特殊音调让人作出特别的反应,施展此法先要让被施术者彻底相信某事,再以特定音调唤醒他的记忆。比如让人以为自己是狗,那人平日里行动一如常人,只有特定笛声响起,那人立刻就匍匐在地,行为举止与犬无异,那便是中了音灵之术。”
江朔若有所悟道:“高不危让曳落河人人以为自己脑中有虫,鹫哨一响就会发作
,其实是先自信了,才会有效,并非是因为有虫才会如此表现。”
罗罗道:“音灵之术晦难繁复,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只知道此术对一人施展身甚难,对多人施展反而艰难,因为人有从众之心,对多人施术,这些人互相影响,致人发狂的效果就越强。简单来说,就是很难说服一个人他是狗,却能轻易说服一千人他们都是狗。”
江朔道:“曳落河是军人,本就令行禁止如一人,音灵术对他们的影响就尤其巨大。”
罗罗道:“不错,况呼还有底也伽摧垮他们的心智。”
何千年问道:“这底也伽到底是什么毒物?”他既这样问,就是心中已有些信了。
罗罗道:“底也伽本是药材,其色黑中带赤,有人说是以数百种野兽的胆炼制的,其实呀是用一种西域奇花的果实制作的,此花名"米囊花",又名"甖子粟",甚是妖娆美丽,果实如米粒,熬炼之后却成了黑色,味道也是又辛又苦。”
众人听了都觉神异,江朔问道:“这药材有什么用?”
罗罗道:“胡人言此药能治百病,在大食国,底也伽比等重的黄金还贵呢……其实吧,底也伽并非是把病治好了,而是此药能使人产生幻觉,服后任何疼痛都会缓解甚至消失,便以为是病好了,但药效过去之后,只会疼的更厉害,于治病是没有一丝一毫功效的,但世人颟顸,只是到服用之后就
会减轻病痛,便不停服用直至虚脱而死。“
江朔道:“原来如此,鹫哨其实就是让曳落河回到服用底也伽时的状态,便对刀剑的伤害浑如不觉了。”
罗罗点头道:“当是此理!”
占位
何千年沉吟片刻,心中疑云渐散,却仍有些不甘,问道:“即便如此,那高不危又是如何得知这音灵之术,又如何能精准地操控曳落河的心智?”
罗罗轻笑一声,道:“高不危此人,心机深沉,手段高超,他能掌握音灵之术并不奇怪。至于如何操控,这就需要对人心有极深的洞察了。他先以脑虫之说植入人心,再以底也伽混淆视听,最后用鹫哨作为触发,这一系列手段环环相扣,让人防不胜防。”
江朔皱眉道:“如此说来,这高不危实在是个危险人物,我们不能让他继续为祸。”
何千年点头道:“江兄所言极是,我们必须想个办法,破解这音灵之术,救出曳落河。”
罗罗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道:“破解音灵之术并非易事,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关键在于找到施术者的弱点,或是以更强的音律对抗。”
一曳落河道:“罗罗姑娘,你似乎对此颇有了解,不知可有破解之法?”
罗罗微微一笑,道:“我曾跟随师父学过一些音律之道,虽然不敢说能破解音灵之术,但或许可以尝试一二。”
江朔精神一振,道:“那我们事不宜迟,立刻行动。”
何千年却
有些犹豫,道:“但我们对高不危的了解太少,冒然行动恐怕会陷入更大的危机。”
罗罗摆了摆手,道:“何兄所虑甚是,我们不可轻举妄动。首先,我们需要收集更多关于高不危的信息,了解他的来历、习性和弱点。其次,我们可以尝试接触一些懂得音律的高人,或许他们能提供一些破解之法。”
江朔点头道:“罗罗姑娘言之有理,我们就按你说的办。”
一曳落河虽然心中焦急,但也知此事不可急躁,便道:“一切听从罗罗姑娘安排。”
罗罗见众人都同意了,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