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还有些发哑,气息亦明显有些不足。
边这么问,盛晏边又轻轻动了动手腕,以提醒顾执奕。
顾执奕终于倏然回了神。
他立刻上前来,拿起床头柜上的钥匙,打开了束缚盛晏的黑色手铐——
毫不出意外,盛晏两只手腕上都已经被磨出了两道鲜明红痕。
许是盛晏肌肤原本太白的缘故,让这两道红痕格外显眼,近乎灼目。
顾执奕目光落过去片刻,又倏然移开。
“哥哥,是我刚刚做太凶了…”他又忽然低声开口想要道歉,“对…”
可“对不起”三个字没能出口,唇瓣上就忽然多出一根修长手指——
盛晏指腹在顾执奕唇瓣上轻轻一压,那是个很明显阻止的动作。
“嘘,”他转而轻声道,“不准道歉,是我愿意的,我允许你这么对我。”
顾执奕顿时略微瞪大了眼眸——
似是格外后知后觉,他好像终于在这一刻,才终于隐约品出这一晚,盛晏真正在对他表达什么。
而不等他问出什么来确认,盛晏就给了他更为直白的答案——
“就是你想的那样,小顾,我前面就已经说了,我也是你的,这句话并不仅仅是在调情。”
盛晏其实并不常打直球,他更习惯像钓鱼一样放出一个诱饵,以让顾执奕自己咬钩。
可这一次,他却罕见放弃了这样的做法,反而如同剖白一般,把每一句都讲得足够清晰明了,不再给顾执奕任何曲解误会的可能——
“我今天没去派对,不是因为临时有事去不成,是从一开始就没准备要去,让你吃醋不开心的事情,同样也不会让我开心。”
“我不介意把你介绍给我身边每个认识的人,也不介意让你完全参与进我的生活圈里。”
“我不介意向你对我时刻报备一样,也对你时刻报备,这并不会让我觉得烦,相反,其实我也很乐在其中。”
“我一直说要你对我完全坦诚,事实上虽然我没有说,但我也同样会做到对你完全坦诚。”
讲到这里,盛晏略微顿了一顿。
迎上顾执奕格外惊讶,却又根本不自知越来越明亮的眼眸,盛晏唇角挑得愈高。
他终于能自如抬起手,覆上顾执奕后颈,将顾执奕整个人都更压向自己。
在顾执奕眉心落下轻柔一吻,盛晏复才继续道:“所以我说,我也是你的,就是想告诉你,在你我之间的关系里,你完全享有同我一样的权利。”
“小顾,”稍一停顿,盛晏眸光与语气亦都磨得更为轻缓,甚至透出些许在他身上很少见的温柔,他轻声做收束道,“两个人谈恋爱需要互相体谅,但绝不需要一个人的委曲求全。”
顾执奕是真被盛晏这一番话砸懵了圈,好像一个早已饥饿透顶的旅人绝望走在路上,却忽然从天而降一个巨大的馅饼。
他近乎被砸得眼冒金星,却又欣喜若狂。
心跳声过于鼓噪,一声声震得耳膜都在发昏。
在头脑都近乎空白的嗡鸣间,顾执奕终于敏锐捕捉到了三个最为重要的字——
“谈恋爱。”
“等一下,”顾执奕近乎是从喉咙间压出的字音,连声线都在轻微发颤,“哥哥刚刚是说了谈恋爱吗?是说我们谈恋爱吗?所以哥哥…让我转正了?”
最后“让我转正了”五个字,顾执奕问得又低又轻,好像根本就不敢相信。
他此时看起来是真的和往日里对待外人的高冷模样大相径庭——
甚至极其罕见透出两分独属于年轻人的傻气。
戳得盛晏心尖都酸软成了一片。
他本还想再揶揄两句,可对上此时傻得可爱的顾执奕,盛晏又实在心软,于是最后,他也只是无奈轻笑了一声,勾了勾手指对顾执奕道:“给你个新称呼好不好?男朋友。”
……
后来一整晚,盛晏都因为给顾执奕的这个新称呼,被折腾得很惨。
顾执奕甚至无师自通般学会了使坏——
总在紧要时刻请求盛晏:“哥哥再叫我一声好不好?叫我那三个字。”
盛晏故意闭口不言,顾执奕就凶狠得过分。
可等盛晏真的受不住叫出口了,依然会惹得顾执奕凶狠过分…
再后来,盛晏实在受不住了,不得不使出“杀手锏”来威胁:“不准再来,不然…不然我就撤回给你的新称呼,呼…让你重新,嘶…重新滚回试用期去。”
这话确实有奇效,能让顾狼王一秒变回顾小狗。
这一晚很长,直至远方天空都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顾执奕才终于抱着被他清理干净的,已经撑不住熟睡过去的盛晏,如同抱着什么绝世珍宝那般,也心满意足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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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无比自然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