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来的是楚族长,带着他的妻子儿女一起来来拜年。然后是牛叔牛婶、楚五叔、楚蛲……一波波迎来送往,高峰期堂屋里坐了小二十人,几乎坐不下!
原来,大家感念楚攸行和叶青鸢帮他们治疗伤势,又讨回工钱,都惦着这恩情,过年时不约而同选他们家做第一家拜年的头客。结果所有人都撞一块儿了,叶青鸢又感动,又惊讶,没办法,迎来送往。
大家见她忙得脚不沾地的,却礼数不曾缺了半分,对她的评价又高了一层。
临到酉时,送走最后一波拜年的楚氏族人,叶青鸢才感到疲倦袭来,整个人快要虚脱了,臀一滑,挨在椅背上差点儿瘫软。楚攸行见状,倒了一杯滚烫热茶递到她唇边:“这是累着了,辛苦辛苦。来,快喝茶。”
叶青鸢就着楚攸行的手,痛痛快快喝干了一杯热茶,才觉得好点。
小豪举着一把辣椒,跑了进来,嘴里大呼小叫的,“三娘子三娘子,快来看看!几天没到地里,辣椒长得好肥啊!还有,你那个巧克力树上结了果子了!”
叶青鸢一听可就不困了,提着裙子往外跑:“真的?我去看看!”
小豪跟在她身后走,边走边小嘴叭叭:“我和罗秋天、幺儿见前面大家忙着,地里没有人伺候,就到后头浇水施肥。三娘子,我们家的地真好,几天不伺候,菜倒还长高了!我才割了五斤叶子菜送灶屋里去了。还有摘了一筐豆角、茄子。”
叶青鸢笑着拍拍小豪肩膀:“小豪眼里有活,真勤快!”
她只想要试一试,能不能在亚热带种活巧克力,没想到真种活了!巧克力果子是结在树干上的,手腕粗的主干上,结出了好几个果子,大的有巴掌长,小的也有拳头长,叶青鸢凑近一闻,焦苦提神。
“嗯,过年结果,好兆头啊。”她喃喃着。
一回头,抄起家伙,三下五除二把那几个小果子全部砍掉了,只留下最大的那个。
旁边笑嘻嘻的小豪,笑容消失:“啊这,三娘子,这么多果子呢。怎么全砍了?”
叶青鸢说:“这个叫做去弱留强。这棵树才不到一年龄,就结了五六个果子,养分跟不上,每一个都长不好。倒不如把小的剪掉,专心供一个长出来。没准还能够得一个成熟果子。”
大家围成一圈,听她说话,也都觉有理。
无论如何,大过年的院子里就结出了珍奇果子,那是个大好事,叶王氏特意多炖了一只鸡。
到了初五接财神的那天,一家人又去了一趟燃灯寺。这次出门的人少了,只有叶青鸢带着叶王氏和叶一骏,另有月明在路上赶车照应。
楚攸行被楚族长请了去,其余的人留在家里照料干活。
到了山脚路,叶一骏先下车,回头去搀叶王氏:“娘,小心脚下……”
说是迟那时快,打横炮弹也似的冲出来个小胖墩,结结实实撞在叶一骏身上,把叶一骏还没说话,那人蛮横高叫:“疼死我了,怎么走路的,没有长眼睛啊!”
叶一骏有礼貌道:“对不起,我没注意看。”
“你知道我这一身多少钱吗?衣角都被扯坏了!”
“哥,真不好意思,是我没看见。我在扶我娘呢。”
“你娘就了不起啊?”
还在车子里的叶青鸢听见口角,撩开帘子往外看,真是冤家路窄,撞到叶一骏的,竟是叶一言。
叶一骏回来之后,就没有再跟叶家人打交道,他不认得叶一言,再次道歉;“真是对不住了,小哥。”
叶一骏的退让,叫叶一言越发得了理,他上前一步,揪着叶一骏不放:“看你穿戴鞋是鞋袜是袜的,肯定不缺钱吧,赔钱!一口价五两银子!不然小爷我高低给你点教训!”
叶一骏不肯了,据理力争:“你有没有搞错啊?没磕没碰的?再退一步来说,明明是你先冲过来撞到我的。你不能因我有教养就狮子大开口吧?”
梗着脖子,叶一言开始撒泼:“什么狮子大开口?你倒是周围问问,小爷我是谁?身上一件衣服,顶你们家吃一个月呢!你要是不赔钱,小爷我就不跟你客气啦!”
月明想要上前制止,被叶一言一巴掌拍开。月明捂着手咬牙:“好家伙,哪儿来的恶少!”
叶一言发现了站在月明和叶一骏身后的叶王氏,突然扯了个恶毒笑容,说话也开始阴阳:“哎哟,我以为是谁呢?原来丧门星,臭寡妇,绝户头!哪里找来两个野男人护着你?肯定是出去卖了吧?”
他骂得肮脏难听,把叶王氏生生气怔了!叶一骏皱眉,提高声音:“你怎么说话的?谁招你惹你啦?”
叶一言双手抱臂,冷笑:“哼,赔钱!不赔钱,还有好听的在后面等着呢!”
叶一骏怒了:“你!”
却被叶王氏拉住,叶王氏息事宁人道:“算了算了,大过年的。别跟人争吵,今天迎财神呢,别伤了和气。”
叶一骏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