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谭鸣扶着墙走出房门,却发现他的恩公正在外面熬药。
“孟公子,今天是两碗药吗?”
他疑惑地看着景翎身前的两只冒着草药气息的药罐子,他记得昨天只喝了一碗汤碗的份量啊!
景翎摇了摇手里的蒲扇,“不是,一碗是你的,一碗是我的。”
谭鸣快速走上前,握住景翎的手腕查探着对方的脉象。
“你的脉象细微无力,竟比我这个重伤的人还要虚微。”
“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对方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比受了重伤的他还要体虚。
景翎抽回自己的手腕,“几年前我生了一场大病,病虽好了,却留下一些气虚体弱的症状。”
“没什么大事,静养即可。”
三年前他进入这具身体的时候,就已是身中剧毒气绝身亡的状态,即便吃了系统购买的万能解毒丹消除了毒性,但依旧让他的身体败落下来。
将养三年,也依旧是病恹恹的,还日日都离不开这些苦药汁子。
若是不喝药,以他如今这般的病弱体质怕是连床都下不了。
有所得必有所失,他得了自由,却也伤了身体。
谭鸣眉头紧蹙,“看过大夫吗?就没法子根治吗?”
景翎继续摇着手里的蒲扇,慢悠悠地熬着他和谭鸣的药。
“我就是大夫,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这些后遗症会伴我终生,只能靠汤药来缓解症状。”
他递过身旁的木凳,“过来坐吧,正好帮我看着这里的火候。”
谭鸣顺势坐了下来,“孟公子,你不是这座村子的人吧。”
景翎掀起眼皮看着他,“我的事情跟你没关系,少打听。”
“哼!”谭鸣呲了呲牙,夺过景翎手里的蒲扇轻轻扇着风,“你不肯说,就代表我猜对了。”
像对方这样娟美雅致的文雅公子,根本不是这种穷乡僻壤能养得出来的,怕不是哪家的贵公子。
极有可能是夏国的世家子弟,只是不知对方是怎么流落他乡的,又是怎么患上这等体虚之症的。
“你……”他只说了一个字便住了嘴,默默地低下头不再多言。
谭鸣想问个清楚,但他也知道恩公不会跟他说这种个人私事。
他便暂时压下心思,老实地熬药,心里却想着等他回到罗刹门定要叫情报部门好好查查美人恩公。
孟槿安,孟……
夏国境内的孟氏家族不少,想要查清恩公的身份怕是要费上一番功夫了,但再不容易也值得。
他想要了解眼前人。
未时三刻。
午后的阳光明媚灿烂,斑驳的光影散落在窗边的青年身上。
纤瘦清绝的侧影立于阳光下,仿佛是给人镀上一层金光,让景翎的周身都弥漫着柔和而耀眼的光辉。
此时的他便如同世外谪仙,可是他脑子里想的却是波谲云诡的诸般谋划,与外表形成了极大反差。
景翎注视着册子上的一项项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半,还剩下一半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慢慢促成。
他这几年在夏国各地,甚至朝堂和江湖都散布人手,培养新起之秀,为的就是让他们撑起夏国的未来。
这些人才都是他保夏国不倒之基,也是他完成任务的重要助力。
在他垂眸思索之时,院子里的谭鸣不动声色地咽了一口口水,像是饿急了的雄狼般盯着景翎。
他想要得到这个人。
很想很想,只要这个人。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沉稳的男人渐渐变得阴冷可怕。
沈镔!老子这次回去肯定弄死你,把你剁碎了喂狗!
都怪那个叛徒,否则他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畏手畏脚地不敢示爱。他现在这副伤痕累累的样子太没英雄气概了,孟槿安怎么可能会看得上。
他愤恨地捻着手指,恩公能看得上重伤落水凄凄惨惨的自己吗?他到底要怎么扭转恩公对他的印象?
要不回去以后问问陆承南?那家伙的夫人可是江湖第一美人,对方在追妻方面肯定很有法子。
谭鸣重重地点了点头,又重新抬头望向窗边看书的美人。
俏丽俊逸,仪容绝世。
他直勾勾的盯着肌肤胜雪的青年,很想在洁白上落下他的痕迹,在对方的身上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谭鸣攥紧手指,克制着他的贪欲,理智告诉他应该移开视线,但心底的悸动却让他紧紧盯着景翎。
景翎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到杵在他窗外的沉默男人,他放下手里的书册,漫不经心地看过去。
“你的伤还没好,回屋休息吧。”
谭鸣眼底升起一团火焰,“好的,那我先回屋了。”
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