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听了兄长的哭诉,先是心头一阵火气,马上又冷静下来。
“你别小看马三,他整天跟在皇上身边转悠,说的话比朝中任何一个大臣都管用!”
“马三要钱,这是好事儿,他还说了什么?”
“妹妹,你进宫都多少年了,这点事儿兄长能不懂?”
吕方仁哭丧着脸,“我也就是想到这些,所以马三一到花香院,我立马就安排了最好的姑娘,最好的酒菜,小心伺候着,可他……他……”
“他怎么了?”
见兄长吞吞吐吐,吕氏追问。
“他吃饱喝足,玩够了,就把咱花香院的房间给砸了,说给他上的菜是馊的,上的酒是假酒!”
“我就守在院里的,一听他不满意,我立马去处理。可马三那家伙,一开口就是要三万两银子,不然他要带锦衣卫来把花香院和牡丹楼给封了!”
“怎么回事?”
吕氏眉头一皱,这个兄长她还是了解的,做生意奸猾的很,“你到底有没有在花香院弄些不好的饭菜,假酒之类的?”
“哪能啊!”
吕方仁委屈道,“花香院和牡丹阁,是我最赚钱的生意,别的地方都能打马虎,这两个地方我一点都不掺水!”
“上到姑娘小厮,下到一杯酒、一粒米,从来都是用上好的,没有出过错!”
“做啥我也不能砸自己的钱袋子啊!”
“那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吕氏又问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找茬,想报复你?好好想想。”
“勾栏里人来人往,闹事的肯定有,迎来送往的那么多人,我哪能都记住……不过就说有什么人跟我们吕家过不去,也找不到马三那里吧?”
吕方仁骂道,“我看就是马三喝多了,耍酒疯,欺负我们吕家!”
“妹妹,你好歹去皇上那里,把这事儿给说了,把马三讹去的三万两银子给要回来。”
“那可是三万两现银啊,花香院和牡丹楼的姑娘天天接客,也要三个月才能赚回来!”
“要回来?”
吕氏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马三胆子什么时候如此大了,敢随便讹吕家的银子?”
“我哪知道,他要欺负别的人家倒也罢了,都欺负到太子的头上来了!”
吕方仁气愤不已,“妹妹,你一定要给我们做主,不能让他骑在吕家头上拉屎撒尿。”
吕氏沉默了一会儿,听兄长如此说,她心里已经明白了。
“你今天进宫,还有别的事吗?”
“还有……好久不见妹妹,特意来看望。”
吕方仁在气头上,但也还是会说话的,“允炆呢,他没在?”
“允炆在书房,听先生讲学。”
吕氏想到自己的儿子,心情更加的郁闷了,“没别的事,你先回去吧,三万两银子就当送马三了,你也别在外面乱说。”
“那银子不要回来了?”
吕方仁一愣,妹妹这话啥意思,就这么算了?
“妹妹,你是太子妃,全天下都知道允炆是要做皇太孙,将来是要坐江山的!吕家就这么被白白欺负了?”
“不是哥哥心疼银子,是脸面上过不去,传出去别人怎么看我们吕家,怎么看允炆?”
“那你说怎么办?”
吕氏怒了,心头好不容易压下去火气起来了。
“你以为我不气?我不想把银子要回来?”
“你是我兄长,吕家是我娘家,别人欺负兄长,妹妹能好受?”
“可能怎么办?马三跟在皇上身边多年,向来是皇上说啥他做啥,让他往东,马三绝不往西。”
“哪怕是奉了皇命去抄家,你啥时候看他多拿过一点钱财?”
要不是马三这种安分守己,办事谨慎的性格,他也不可能在老朱手下安安稳稳的这么多年。
吕氏想拉拢皇上身边的人,马三自然是首当其冲的,但马三根本就不给吕氏机会,几次示好都被马三当做没看见。
“马三要是想弄钱,别说三万两银子,就是三万两金子,都有人想办法给他弄去!”
“你回去以后,这几个月都小心一点,行事低调,莫要张扬。”
“我在宫里,有些话不能跟你说,但你要明白,最近是允炆的关键时刻,你们一定不能拖累允炆!”
“要真的惹出事来,到时候别怪妹妹不帮你们!”
吕氏说的决绝,现在不管任何事任何人,都比不上朱允炆册封皇太孙重要。
“这……”
吕家就指望着做太子妃的吕氏,现在妹妹这么说,吕方仁也不敢再多言。
“知道了,我回去便是,少了几万两银子,就当生意白做了,勒紧裤腰带过几个月。”
“记住我的话,眼光要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