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信任周雨晴吗?
其实没有那么地信任。
但相比而言,这只珍贵的花神杯还是放在周雨晴那里更安全。
满岛城,没有哪个人敢到周雨晴家里偷东西。
至于调包的事儿,反而是最不可能的,因为以周家的财力,不至于为了这么一只老物件而做这么丢人的事儿。
周老爷子真要喜欢这杯子,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买下。
一两千万,对周家来说真不算啥,人家车库里过千万的豪车好几辆,保姆开的买菜车都上百万。
相反,留在他自己手里却异常危险,随时有可能被所谓的债主们弄走。
那些人,可不会按照标准市场价给他估价,只会想方设法压价,甚至直接私吞。
所以他笑道:“你们老周家不是那样的家庭。”
“嘻嘻,谢谢磊哥的认可,那行,我就先帮你保存着,不过,我要保管费。”
“那肯定不能让你白忙活,绝对让你满意,”石磊拍了拍胸口,“走,再捡漏儿去,下一个漏儿就是你的保管费。”
“这么大方?万一下一个漏儿又是花神杯,也给我?”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别说区区一只花神杯,就是明代的青花大缸也给你。”
明青花正贵呢。
尤其是大缸这种体型较大烧制难度较高的瓷器,市场价格相当离谱,动不动就大几千万上亿元,比拳头大小的压手杯值钱多了。
周雨晴歪着脑袋问,“真的?”
“比真金还真!”
“走,捡漏儿去。”
周雨晴欢呼一声,直奔下一家店铺。
嗯,依然有好东西。
但没漏儿。
毕竟一般的古玩店里都有专业的掌柜,眼光都不差,像周寒山那样走宝的概率真不大。
一直到最后,花了一万二买了一对青铜花觚。
仿的是汉代的形制,造型古朴,锈迹斑斑,看着就有年代感。
不过终究是后仿,包浆远没到汉代那么久远。
老板说是晚清的东西,要价五万块。
石磊砍了十来分钟,一路砍到一万二。
出门后,周雨晴还有点不太满意,“这东西……也算漏儿?”
“那当然。”
“更值钱?”
“钱这块是次要的,主要的是年代,这绝对是明代的东西。”
“明代?”
“对,明晚期的东西,你看看这个铸造的痕迹,对,就是这个棱儿,凸起没有那么明显,连接线上还有一点一点的断续,对吧
?这是浇铸时精心修补过的,是江北一带工匠特有的手法。”
“你这么清楚?”
“要不然凭啥捡漏儿呢?”
石磊故作高深。
但实际上,这都来自傅青主传承。
这东西是傅青主专门研究过的,专门研究不同时期青铜器铸造工艺之间的区别,还专门写了一本书,叫《青铜考志》,虽然全文只有五万多字,但已经涵盖了从商周到清早期之间不同阶段的青铜铸造工艺,相当完善。
可惜失传了。
傅青主的大部分著作都失传了,毕竟是反清复明积极分子,清早中期大兴文字狱,傅青主这么个反清分子的著作能流传下来才怪。
周雨晴不知道这些,只是眼睛更亮,“果然没有看错人,你真不一般,连做鉴定都和其他专家不一样。”
“不一样吗?”
“对,我爷爷经常和那些专家们聊天,那些专家也需要查资料,然后说一些笼统的话,但你做鉴定却从不查资料,给出的论据也相当直观准确,连我这个外行都能看明白。”
“我也是没办法,人微言轻,不说详细点,没人相信,人专家不一样,甚至都不需要说论据,直接给论点就行,真假就一句话。”
“磊哥加油,你也会成为一言九鼎的专家,不,你会比专家更厉害,成为一代宗师。”
“借你吉言,”石磊笑笑,“这花觚还要不要?不要我可就自己收着了。”
“要,当然要,”周雨晴连忙把一对花觚抱在怀里,“不过,这东西有啥用?”
“摆在客厅或者门口当装饰品啊,这不比摆两个现代工艺烧的瓷瓶上档次?”
“明白了,回去就摆上,走,去我家吃饭。”
“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周雨晴喜滋滋道:“而且你捡了这么大一个漏儿,不得到我爷爷面前显摆显摆啊?他最喜欢听别人捡漏的故事,就算你不去,他也会上门找你。”
“这……”
“磊哥,好不好嘛,就当体谅老人家腿脚不方便了,”周雨晴撒娇,跟着又打包票,“我保证,就吃饭,陪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