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厌摇摇头:“不是个好习惯。”
“古语说再一再二不再三,你最少也要给人家三次机会。直接略过协商而跨到干架,那岂不是天天都会受伤?”
在此刻,脑海中响起系统的声音,“叮!主播完成任务,获得【起死回生丸】一粒,已放入储物云空间。”
紧接着,就听见少年满不在乎的说,“无所谓,反正死不了。”
“打不死就往死里打,多正常。”
别人骂他他就会生气,最简单也最快捷的方法就是上去给对方一拳,打到对方服为止。对方喊人他也喊,对方抄家伙他也抄,简单的以暴制暴。
简厌听他这样说,眉头蹙起,声音猝然压沉,“什么叫反正死不了?就这么不在乎你自己的身体?”
她发现少年外表沉闷阴郁,底色却是暴戾的。这样的性格更容易走向极端。
“有什么好在乎的?”
少年说着,被迫与她对视,却被她异常愤怒的目光看的愣住,脱口而出:“反正又不会有人在意我的死活……”
他的声音矮下去,像是忽然发现自己这话不该说,刻意含进了喉咙里,舌尖压住。
她几乎是抢了他的话,非常急切,“就当为了我,以后别随便打架了,行不行?”
将镊子放在托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佟怀慕被这一声响激的骤然回神,平时习惯的话都说不利索,“…凭……”
凭什么……
“凭我在乎你,我不想自己的孩子带着一身伤回来!”她觉得他又悲哀又可怜,无法不心痛。语气比平时都要严肃愤怒。
佟怀慕僵住。
孩子……
他的心蓦地被攥住了,砰砰直跳,一种另他感到陌生的感觉倏然涌入,无法遏制的在胸腔横冲直撞,另他眼眶发热,鼻子酸涩。
她说他是她的孩子。
她竟然说,他是她的孩子……
简厌看到他一副委屈的表情,惊觉自己刚才一急语气不好,很后悔。
语气软下来,那样的心疼与不忍,“如果你被打了、受了很重的伤,我会难过。”
“别再让自己处在容易受伤的环境,小慕。”
“你说没人在乎,可我在乎。一想到你每天都要置身危险,我会提心吊胆。”
“就当是为了我,不要再打架,好吗?”
“不要说了!”佟怀慕皱了皱眉,泪水在眼眶打转,再也没忍住,哭了起来。
不同于上一次悄无声息的泪,这次他几乎是嚎啕大哭,双手捂着脸,像个孩子一样。
“为什么……要说这些,我才不想听……”
手擦眼泪都擦不完,将头埋的低低的,几乎要折成九十度贴到膝盖上,因为哽咽脊背一耸一耸,“我不想听……”
简厌想安抚他却不知怎么办,她没有带过这样的小孩。
阴郁,暴戾,又敏感。
轻轻拍着他脊背,将他揽到怀里,给他拥抱,“好,好,我不说了……”
谁想到他哭的更凶了。
平日将脸面放在第一位的刺猬般的小孩,忽然收起全身的刺,露出最底层的自卑敏感,嚎啕大哭,像是袒露柔软的肚皮。
她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少年何尝不是另一个她呢?
从未受到过父母的爱,会因害怕自己沦陷而排斥所有的善意,实际上心底早就接纳。
因为缺爱,内核不够强大。
哪怕用再多厉色掩饰自己、伪装自己,也无法改变心里对爱的渴望,终究是色厉内荏。
“哭吧,哭出来就会好很多。”
她轻轻的拍着少年的后背,任他因为哭的喘不上气而倒在自己膝盖上,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发丝,“我知道,你也不喜欢打架……对不对?”
声音那样的温柔,像潺潺流水,只是掺了一丝强压不住的悲哀情绪。
目光没有聚焦的投到前方,两行清泪顺着白皙脸颊流下去。悲伤在脸上谱成一首曲子,波动的,汹涌的,与破碎的心弦共奏一曲大合唱。
她抬起手,轻轻拭去。
仿佛那泪水从未出现过。
一句一句轻声安抚,手上的动作像是在给小动物顺毛,“不要打架了,受伤会很痛的。”
垂眼看着他,看到他膝盖处的绷带,心想:
为什么别人不在乎你你就要用这种方式报复回去呢?
你伤自己一万次,别人也不会心痛啊!
爱你的人你不用付出任何疼痛就会爱你的……
她心中有一丝窒息感。
她想起从前自己无数次握住匕首,划开皮肤血肉的感觉。
忽然明白佟怀慕为什么总是打架。
或许最开始是个误会,他跟人产生矛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