挠挠头,土匪怎么可能在麻袋里?
瞅瞅,这年头的人,可谓相当生猛,大场面见多不怪。
售货员阿姨一脸鄙夷,真是白长这么大高个。
李建昆都没眼睛瞧,惨不忍睹啊。
这不是被逼到山穷水尽了么。
划根火柴点上,鼻尖喷出两道长龙。
“姨啊,您别掺和了,俩彪熊大汉呢,您一女同志,万一伤到不好。”
联想自己刚坑过他,徐庆有立马意识到,这可能是报复。
“啪!”
就说为啥要出来搓馆子吧,敢情下好套子,等着他钻。
正值青春期最躁动的那会,实在忍不住,还扒过女知青的窗户。
岂能袖手旁观?
这年头的首都人民,热心肠,敢来事,之前售货员阿姨大喊之后,商业片区的几家铺子里,嗖嗖冲出几人。
“快…快……快把我送卫生所。”
麻袋里的徐庆有,东两步,西两步,喝醉似的。
但高低还保持着清明。
“啊!”
上下瞅瞅他,问:“您一年轻男同志,不上去扯扯?”
李建昆忽顿脚,指指斜侧方。
“玛德,还敢张狂!”
徐庆有不知道自个现在什么状况,伤得有多严重,只觉得浑身酸疼,脑子里天旋地转。
李建昆看得烟一抖,火星四溅,尼玛,正拍脑门上。
也没让你这么凶残啊!
眼看徐庆有的身子,触电般,晃悠两下,软不拉几往地上躺。陈亚军那狠货,还准备再抡一砖。
反正他遭人毒打,反正他被套着麻袋,反正他意识不清。
艰难爬起,循着那关切之声传来的方向,定位目标。
一把破椅子,四分五裂,在徐庆有头顶绽开。
马路牙子旁。
倏然,他瞳孔一缩。
徐庆有拍拍兜,摸出一包红牡丹。
合伙干过的腌臜事也不少。
“我天,班长,这咋回事啊!”
“班长,挺住啊!”
周遭跟着冲过来的几人,瞪着他,全懵了。
“这烟啊,我抽不惯。”
舒坦!
那叫一个生脆。
能凭硬实力考上北大,他自然不笨人。
售货员阿姨还想去扯架,忽顿住,说的也是。
拳头落在麻袋上,发出沉闷声响。
望着李建昆走开的背影,徐庆有脸上的笑容,逐渐黯淡。
李建昆以前就没发现,这姓徐的,蔫坏到这种程度。
“砰!”
牙齿咬得咔咔响。
“这孩子他是准备反击来着。”
速战速决。
该死的!
竟然被他看穿了!
徐庆有双手一顿乱抓,想扯开麻袋,右手忽碰到一物。
诶?
脑子里,霎时蹦出一个报仇雪恨的点子。
“啊这……”
李建昆临近。
五道口商场门前,李建昆拆开刚买的一包大前门,啪出一根,刺啦!
麻袋中的黑暗里,嘴角勾起一抹嗜血弧度。
“咚!”
但还别说,头挺硬,生遭两记重击,硬是没破。
一头歪倒。
木屑乱飞。
这位大哥冲过来时,只看到徐庆有手操一块板砖,正欲向一个人畜无害的小伙子下死手。
敏锐地觉得,这事不对劲!
五道口毗邻八大学院,治安有口皆碑,这一阵他可没少出来晃荡,啥时候被人打过?
偏偏跟老贼一起出来,立马中招。
五道口商场即将歇业,门口鬼影子没见一个,这年头到这个点,不是像工人俱乐部那种晚上有活动的地方,路边基本没啥人。
陈亚军自然也没闲着,四肢齐上,还嫌不够,忽一记膝顶。
板砖被徐庆有飞速抽出,高高举起。
铁证如山,都没干残他!
这是暗号。
“放心,有我呢!”
“班长,你等会儿,我买去包烟。”
“姨啊,您知道这是什么悍匪?万一身上有个家伙事,我不得当场交代?”
白衬衫都薅烂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脸肿得比猪头还大。
李建昆握紧他的手,给予一个突遭横祸的伤患,精神上的慰藉。
看得周遭,除售货员阿姨之外的其他人,皆是一脸感动。
好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