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进他怀里后,手持龙头拐,敲击地面道:“走走走!”
等夏刚告辞离开后,望着他的背影,李建昆问:“他做什么的?”
“噢,友明啊。诶,这小伙子是?”
“啊…是。现在政策活泛些。”解友明点头。
“顶多一半。”
然而这正是夏刚最大的烦恼。
夏老头火气蹭蹭冒,面色愈发红润,“你们这种人,放过去叫资本家,我能给你们干活?没门!”
不多会院内传来动静,贴着新年画的木板门吱呀打开,是位面相和善的老奶奶。
橘红色的阳光照在屋檐下,夏家三口就着还没挪走的马扎,凑一块坐着。
解友明抬手敲门。
这一等可不得了。
李建昆仍是那句原话,“不试试怎么知道?”
送他们出门的老奶奶连声致歉,主要对李建昆说,让他多担待,说她家老头子就这么个牛脾气,一把年纪,改不了。
“咚咚!”
夏刚半上午回来,总得吃顿午饭不是?
“啊?”
爷孙辈在一起,保管三句话不到,一准聊到晚辈的终身大事上。
院外,墙根子下。
“老爷子……”
红砖房屋檐下,摆张手工藤椅,其上坐着位面色红润的老头,乍一看,年纪着实不小,一把花白胡须都能盖住脖子。手边放着一根做工粗糙的龙头拐。
门不当户不对。
李建昆险些没冻成狗,青鼻涕狂流,大抵是感冒了。他不得不在附近四处走动,躲避寒风,也是增加身体热量。以免顶在风口上,冻成一根棍。
院门合拢。
“你到底想干啥呀!”
具体想干什么,李建昆也没捋清,但他知道夏刚是个突破口。
孙光银这人有来头啊,老爷子斗不过,这才一气之下告老还乡。
说罢,唤来老婆子,让她把李建昆拎来的东西,取过来。
解友明自然拗不过他,被生拉硬拽回来。不过两人没敢再敲门,猫在红砖墙外面,听响儿。
夏老头扭脖子望向李建昆,“你就是那个私人?”
院内。
“吱呀!”
老头姓夏。
李建昆顶着寒风,整个人在棉猴里缩成一团,不仅听响,也是等人。他得等夏刚出来。
问题是,这姑娘的家庭背景,很不一般。
他眉宇间化不开的忧郁,不是一天两天的结果。
“师傅……”
“在在,请进吧。哎呀,来就来,怎么还提东西?”
李建昆和解友明全被轰出来。
念头至此,李建昆拽着他道:“走走,回去看看。”
村子里住户不多,很宁静,倒确实适合养老。两人走上一座小山岗,在一堵红砖小院外停下。
李建昆道明来意,一番话还未说完,耳畔猛地炸起一嗓子。
他可知道老刀具厂都入不敷出,再起新厂子还有活路?
一番了解,得知是家挂靠厂后,夏老头整不太明白,忙向好大徒打听。
挂靠厂,说白了,那都不是撬,而是明占——
搁这年头也算殷实人家。
但眼神始终没离开夏家的院门。
临近下午两点时,院门处终于传来动静。
踩在雪地里的脚,已经没什么知觉的李建昆,差点没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