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间柳眉蹙起,但看不太清。
“这就是我的动机,如伱所见,我不是一个丧心病狂的人,在这之前我甚至从未打过女人。一句话:忍不了。”后面三个字李建昆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张长江扪心自问,这事儿搁他身上,他能忍吗?
被关系户顶掉工作不说,大热天的还被泼热水——什么手滑,鬼都不信,滑得这么巧?其实这件事已经可以报警追责了,这比遭一耳光更算“恶意伤害他人”。
又问过几个问题后,张长江望向对面的眼神明显温和不少。
“先这样吧,你暂时还要待在这儿,有人报案,我们就要处理结案,在这之前还得调查清楚,毕竟你说的只是一面之词。”
“理解。”李建昆点点头后,说,“能请你们帮个忙吗?”
“什么?”
“不要去找沈红衣,之前的那些破事报社编辑部里有的是人知道,你们通过他们也能了解清楚。”
“为什么?”
“我不想她为我担心。”
“如果报社那边确实能查清楚,证明你说的话属实,我答应你。”
“谢谢。”
叫小邱的女警花收好笔录起身时,下意识看向李建昆,微微一笑。
李云裳和王山河收到所里的通知,赶到城东所时,是下午两点半——亲属被捕,总得告知一下。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小邱领着二人走进来,李建昆抬头望去,看见二姐满脸焦急和担忧,大眼睛泛红,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好嘛,回京城也不打声招呼,还要我来所里看你。”小王翻个大白眼道。
大概的事情他们有过了解,在小王看来不算个事儿,不就是扇人一耳光吗?
赔偿,不行再关两天总行了吧。
“你还是不改冲动性子。”李云裳凑到弟弟跟前,眸子里眼泪汪汪,抬起胖乎乎的小手在他胸口捶了下。
李建昆抱抱她说:“姐,让你担心了。”
李云裳又揪了他一把道:“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
“我又没杀人放火,不管什么时候也得讲个‘理’字,是他们欺人太甚。”
李建昆扶着姐姐在原木色小桌板旁坐下,又让山河也落座后,对着他们二人交代起来:
“姐,别让红衣知道。另外你看能不能见到她,不行让鲁娜或者许桃去沈家,找个‘不经意间’发现她背上的伤,也别追问什么缘故,好好给看看,该上医院上医院,赶紧治好,不能留疤。”
小王皱眉问:“他们没跟我们说这么多,到底怎么回事?”
李建昆将事情一五一十讲述一遍。
啪!
小王听罢,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咬牙切齿道:“王八蛋,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扇她一耳光都是轻的,要换我,非得给她洗个开水澡!”
戳在门口的女警花搭眼望来,嘴唇翕合,终究没说什么。
李云裳应下后,眼泪婆娑问:“你还要在这儿待多久?今天不能回吗?”
李建昆抬头望向女警花。后者开口说:“办案需要时间,张队还在报社那边出外勤。”
“看,不好说。”李建昆望向姐姐道,“总要让他们查清楚。”
王山河左右打量一番后,问:“你吃饭了吗?中午吃的啥?”
“所里的食堂呗。”李建昆笑道,不能说难吃,只是身份和财富到他这份上,尤其刚在港城待了小半年,陡然吃单位的大锅饭,确实没什么滋味。
王山河起身,踱步到女警花身旁,从兜里掏出一把钱,也没数,递过去说:“要是晚上还待在这儿,麻烦你们安排点好的食宿。”
女警花暗吸一口凉气,这有两三百吧?但是没接。
李建昆笑骂:“你脑子有病啊,我身上没钱?人家有人家的规矩。”
女警花用力点头。
小王撇撇嘴,看着年列相仿的女警花问:“那我晚上自己送饭来行吗?”
“这可以。”
得,王山河转过身耸耸肩,不打算回了。没啥别的缘故,就是见得建昆遭罪。
李云裳倒是一百个赞同,她甚至都不想回。不过在弟弟的劝说下,山河又特地给她送到公交站——这一片打不到出租车,也是没辙。
从公交站回来,王山河又回到所里,本想再见见李建昆,不给了。只好先离开所里去溜达,寻思晚点再过来。
小王前脚刚走,所里又杀来一批人马,气势汹汹,吵闹喧嚣,与上午如出一辙。
这回是以杨晶晶的妈妈为首的一群女人。
她们齐声呼吁和叫嚣着一定要严惩凶手。
不明情况的人只怕还以为她家女儿已经挂了。
张长江领着两名大檐帽从京城日报社大院回来时,正好撞见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