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正飞笑着点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明显有些紧张:“在鹏城的南海石油基地,您当初去送人。”
李建昆自然记得,找个开场白而已,当初被徐庆有陷害,东北有位院长公子重度烧伤,后来徐庆有的老娘跑去特区找关系,那位石油勘探局的院长也从东北赶过来,是他送去的同体系内的南海石油基地。
“您贵姓?想不到会在这儿再见。”
“免贵姓任,是我厚颜跑过来,主要觉得光刻机技术的突破非同小可,想来涨涨见识。”任正飞的姿态摆得很低,事实上,他现在也没什么姿态。
他目前所在的单位,全名叫作南海石油后勤服务基地,“后勤”二字足以说明一切。
前世在一九八七年,他筹款两万一千元创建华为时,主要原因正是工作不顺利。
李建昆现在的思绪颇为复杂,前世后来的芯片战中,眼前这位可是个关键角色,在复兴我国的芯片事业中,他的企业也一直冲在最前面,时光倒退四十年,他却站在自己公司的三代光刻机“发布会”上,并且像只孤单的小透明。
李建昆却不知道,任正飞的思绪比他还复杂。
任正飞最早知道李建昆的身份,是通过那位院长:一个造电热毯的。
电热毯才造一年,特区华电公司突然转型,搞起无线电,这是他比较擅长的一个领域,并推出无线电领域的尖端产品——汉显bb机,摇身一变成为一家高科技公司。
这样的跨越式发展,已经令人瞠目结舌。
不想在今天,任正飞又发现了此人的另一重身份:首都华夏硅谷公司的联合创始人,他们搞出了世界一流技术的我国第一台三代光刻机。
而此人看起来,不过才二十五岁左右。
与他相比,任正飞觉得这些年的光阴都是虚度的,心里的那股不甘,也愈发无法遏制。
“感觉怎么样?”李建昆笑着指向台上的光刻机问。
“叹为观止。工艺的复杂程度,多学科的完美融合,像我这样的俗人甚至看不出个所以然。”
“您太谦虚了。”
“实在水平有限,不过……”任正飞突然挺起胸板,“李总,我留意到特区华电公司在招聘传呼机业务的合作伙伴,我自认在无线电通讯领域的技术还算不错,并且可以招揽来一些退伍的战友,组成团队,不知是否有幸承接贵公司的业务?”
“你、准备下海?”李建昆睁大眼睛问,心中狂呼:卧槽,时间不对啊,他可不万万不敢扇动这位的人生,万一把华为扇给没了……
任正飞点点头。
“你能来参加这样的会议,技术方面我不怀疑,但这不是儿戏,你要考虑清楚。”
“我考虑的很清楚,现在的工作非我所喜欢,再干下去只是浪费时间。”
李建昆转念一想,这位醒悟得早点,是不是更有好处?
“这样吧,伱还是再仔细想想,我下个月应该在特区,到时你如果主意没变,再来找我。”
任正飞挠挠头,不知道这位为什么比他还谨慎,不过人家等于已经答应下来,心里十分兴奋,连声表示感谢。
此时台上的光刻机该看的人都看得差不多,会议进入第三个环节,订货。
“相关有需求的单位的负责人呢?大家听我讲,世界一流的技术,这么好的生产资料得赶紧配上,常言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有好的生产设备,才能把品质和技术提上来。”科协的人帮衬着推销。
“大家请放心,都是自家单位,只要购买我们的设备,我们公司除了保证质量外,后续也会提供终身技术支持,小问题免费,合同里都有写。”陈春仙自然比谁都卖力。
场面乱哄哄的,仿佛销售的不是光刻机,而是在卖一个铁皮疙瘩。
不过效果非常不错。
需要光刻机的都是大单位,五十万一台的售价对于他们而言,也不是不能接受,再者,像这样先进的光刻机,他们平常想买都没有门路。
考虑到交货周期肯定不短,竟出现了赛跑式订货的场面。
陈春仙乐得合不拢嘴,忙不迭喊来助理,把起早好的合同拿出来。李建昆在台下打量着,陆续签了十几份合同。
已经相当可观。
日后的光刻机巨头荷兰阿麦斯公司,平均每年的光刻机销量不过也就百来台。
李建昆双手环胸,右手摸着下巴,成了?
不提其他,华夏硅谷公司未来服务好这十几家企业,应该都能活得蛮滋润,通常来讲,一款类似的高科技产品,厂家的生产够用,用得也蛮不错,一般不会再去更换其他品牌,这里面涉及到许多技术层面的事,调整起来并不容易。
他心头悬着的那块石头,缓缓落下来。
这样自然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