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嫔妾知道心中不甘,若是孩子可以顺利降生,那便也是您的孩子。” 唐佳氏知道也许李嫔不愿管她的死活,但她也只能来求助于她了。 “若是你顺利诞下皇子,想必会是封嫔,到时候你应该会搬出咸福宫,当自己的主位娘娘去了,何来本宫的孩子这么一说?” 李嫔只是许久不出宫门,但这宫里的弯弯绕绕,她心里是清楚的。 屋里茶烟缭绕,李嫔啜饮了口热茶,雾气蒙在脸上,让李嫔苍白的脸多了几分血色。 “你还怀着身子,彩云,赐座。” 彩云将唐佳贵人扶起,搬来圆凳,好让她坐下。 “嫔妾知道娘娘还念着两位小格格,可人总是得向前看的。” 唐佳贵人试探的说道,看李嫔面色如常,又接着说下去。 “嫔妾虽是汉军旗出身,但嫔妾的母亲家中是满军旗包衣,对这宫中的龌龊也有些了解,大格格和二格格的夭折,想必是有些说法的。” 李嫔正捧着青莲荷花茶盏,听此一顿,“有何说法?不过是本宫体虚无福,养育不了公主罢了。” “是先帝平妃娘娘干的。” 唐佳贵人看了看四周,起身到了李嫔身边,用一手掩住自己的嘴巴,凑到李嫔耳边轻声道。 “啪”的一声,李嫔手中的茶盏掉落,瓷片碎了一地。 “你们都先退下!” 李嫔许久不曾有过强烈的情绪波动,突然情绪激动,弄的嗓音都有些沙哑。 “你可有何证据?平白诬陷太妃,可是不小的罪名。” 算起来李嫔入宫差不多十五年了,即使是这种时刻,也能保持住清醒,不至于被旁人的几句话带的晕了头去。 毕竟失望的多了,也就麻木了,距离她第一个孩子离世已经十一年了,若是还在,想必都该考虑未来的夫家了。 “证据便是——娘娘您的贴身宫女,琉璃。” 唐佳贵人仍是小声说道,这宫中,没有不透风的墙。 “你细细讲来便是,本宫自会分辨是非。” 虽然唐佳贵人说出了自己的贴身宫女,李嫔的内心生出了怀疑的芽,但若是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便怀疑自己的贴身侍女,那便真的太可笑了。 “说的再确切些,平太贵妃也只是赫舍里家的一个棋子,或者说一把后宫的刀更为合适。您和贵妃娘娘先于太子妃入宫,又先后有了身孕,贵妃娘娘连诞下两子,都是皇长孙,虽说与当今万岁爷有利,但终究是冒犯了太子妃。” “格格比之阿哥,是远远不如的,卖太子妃一个脸面,诞下长女,自是百利而无一害。” 唐佳贵人坐回了圆凳上,轻声诉说着这尘封多年的秘辛,像是一阵烈风,呼啦啦的掀开了那早已被粘合在了一起的史书。 “本宫的格格,仅仅是卖给皇后的脸面吗?她们还那样小……” 李嫔顾及着宫人们,不敢高声喊出声,突然起伏的情绪甚至让她有些失声,哪怕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再提起这件事,泪水还是会止不住的涌出来。 李嫔攥紧了手帕,冰冷的护甲刺痛了手心,才回过神来。 “好……本宫自会查明真相,若是你所言非虚,这份人情,本宫收了,你退下吧。” 李嫔的内心经历了大起大落,也是十分耗费精力,面上带了疲色,挥挥手便让唐佳贵人先退下了。 接着彩云和琉璃就悄声进来收拾那些破碎的茶盏。 李嫔静静的看着她们两人,她家室也不算高,当初被指入宫做的侍妾通房,后来有了身孕才成了格格,彩云是一入宫后便跟着她的宫女,琉璃则是后来成了格格内务府又分过来的。 “琉璃,今年你该是满二十五岁了吧,按照宫规是可以出宫了。” 李嫔看着她们两个忙活的身影,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话来。彩云前年便可以出宫了,只是据说家中没有牵挂了,愿意侍奉主子一辈子,李嫔也就没有再提,毕竟忠心的贴身宫女是难得的。 “回娘娘,是。但奴婢不愿出宫,奴婢愿侍候娘娘一辈子。” 琉璃的性格和她的名字不同,她一向比彩云话少,但手里的活从未糊弄过,一直都是尽心尽力,但默默无言。像今日这般诉忠心的话,是很少见的。 “本宫记得你家中有一个兄弟?若是出宫了本宫帮你找个好人家嫁了,与家人团聚,也是极好的。在这紫禁城里,跟着本宫,前程不大…” “奴婢的兄弟早已成家了,也能赡养父母,不用奴婢操心。奴婢出宫也不过是潦草一生,不如在宫中伺候娘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