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林照夏被周遭嘈杂声闹醒。
刚睁开眼睛,被眼前的小脑袋吓了一跳。嚯,好家伙!
还以为昨天是大梦一场,却原来不是。
“醒了?”
长至眨巴着眼睛看她,小脑袋点了点,又把头半埋在被子里不看她。
早上长至是在她怀里醒来的呢,羞羞。
像娘的味道。
林照夏只当他没睡够,也没管他。下了床简单洗漱了下,一看八点多了,医生应该快来查房了。
果然,不一会,好几个医生护士就相携而来。
翻了翻床尾支架上的病历卡,又给长至检查了一番情况,对林照夏问的关于出院的问题,一医生说上午打完两只吊瓶就可以办出院了。
扭头一看,小孩脸上要哭不哭的,眼泪沾在睫毛上,轻轻一眨,两滴眼泪掉了下来。
“别慌别慌。”
林照夏心里美滋滋。
见小孩乖乖地自个用签按着针口,便让他乖乖呆在床上,转身出去了。
梦里穿越过去生的吗?
林照夏只觉荒唐。
看着七皇子如同烂泥一样瘫在酒瓶酒罐堆里,大祭司赵刚,内心一阵阵抽痛。
昨天打完吊瓶,林照夏没让留针,这孩子被扎针时正昏迷,醒来时又都完事了。
长至目光追随着她,直至再看不见。
麻利地拿胶布固定住他手背上的进针处,又弹了弹滴管,针头插到滴管,调了调滴液速度,走了。
转眼见屋里一个伺候的都没有,太监宫女们袖着手站在院子里没有靠近,气得破口大骂:“都是死人啊!七皇子要是有半点差池,我禀了皇上,统统治你们的罪!”
林照夏便松开了他。
治罪?还能有被贬来守皇陵更差的了?
长至望望这个望望那个,抿着小嘴不出声。
天寿山附近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村落,每个村都是守陵村,村中人人皆是陵户,世世代代守护着大齐国这些皇陵及周边的陪葬墓。
小孩瘪着嘴抬头看她。
不由噗嗤一笑,又忍住了。
前一刻还想好人好事做到底,给他找到妥当的去处,能照顾他的保护他的地方。
病房里。
盯着滴管里的滴液能看半天。
“什么,大祭司来了长陵?”
他的良心也痛。心底涌起的内疚,如波涛掀起万丈,席卷着他。
天寿山周围有十数座皇陵,除了历任皇帝皇后的陵寝,周围还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坟堆,有妃子皇子公主,还有一些大臣的陪葬墓。
日!
艹!
林照夏两眼都瞪凸了,怎么还是亲生关系!
林秋山一家原是给一位开国大臣守墓的,数年前,靠着他女儿的功劳,才被调来看守前任皇帝的长陵。
“别怕别怕,马上就好了。”护士安慰了他一句。
一个多小时后两瓶葡萄就打完了。想着要拿鉴定报告,林照夏便没急着办出院。
长至原本还盯着护士头上的护士帽看,针才扎进去,整个人跳了跳,害怕得缩了起来。
大祭司气得脸色发青,手抖着指向他们,又无可奈何。
直到看到报告……
林照夏按住他要动的手,“这手别动,不然会出血。”
林照夏担心长至害怕,忙上前按住他。
这两天长至的小脑袋里装了太多东西,他想家,想外祖父,想外祖母。
没准还要嘉奖自己。在国字头单位挂了号,咱上面也是有人的了。
长至不明所以,冲林照夏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害怕。
林嫣然一定是拿了假报告来骗她的吧?
查完房,很快又有护士推着医疗推车过来,要给长至打点滴。
林照夏朝他走近,神情复杂。
长陵四时八节都有祭祀,有大小祭有常祭。每祭都有银子有东西拿,家里有赐田,又常有恩赏,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
“长至没病。”小孩还挺倔强。
“长至说了不算,要听大夫的。很快就打完了哈。”
拿出手机刷了起来,眉目都松展了。
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孩子。
那孩子懂事又可爱,到时自己一定会常去看他的,怎么说也与自己有过一场特别的缘份。
他大错特错。
一会办了出院手续,就把孩子送到警察局,没准还能给相关机构提供极好的研究对象呢。
被子里的小手紧紧揪到一起。直到看到林照夏出现,才大大松了口气。
吸了吸鼻子,又盯着门口的方向看,盼着林照夏出现。
扭头见长至正盯着穿白大褂的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