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唔……”夭枝支支吾吾,恍恍惚惚,凄凄惨惨。
她真是清白反被清白误,她实在是不想撞上他沐浴的时候才多问了一嘴,却不想管事转头就告诉了他……
她现下感觉便是这一池湖水,都洗不净她那名声了。
宋听檐慢慢垂下眼睫,浅声叹息道,“不许再偷看了。”
夭枝一时生急,苦于有嘴无用。
宋听檐指腹抚过茶盏杯面青花纹路,慢慢抬眼看来,声音微浅,颇有几分可怜,“这般弄得我在夭姑娘面前,即便穿着衣衫都感觉形同赤.裸,衣衫都忍不住多穿了几件。”
夭枝:“?”
夭枝:“…………- -”
大可不必冷嘲热讽于她!
夭枝端起茶盏猛地干了一口,气得两眼冒光,脑壳生疼。
见他看着自己笑,一时生恼,“赏荷赏荷,嘴里没一句我爱听的!”
宋听檐轻笑出声,从善如流看向远处荷叶。
远处一声幽笛传来,伴着轻快的琵琶声,平添几许清愁。
荷叶随风而动,夭枝便瞧见里头一朵荷花早开,未到暑夏便冒了头。
“这荷花开得真美。”她忍不住感慨。
宋听檐看着湖中荷花片刻,“是美,只是到了寒冬便枯谢而去,只留残荷,终其一生都不过为人所用。”
他的心声慢慢传来,只留几许凉意,‘如人终其一生困于此地,至死方休。’
夭枝一脸茫然。
怎么了这是?
荷花活着惹到他了?
就这般叫他心中不悦吗?
夭枝看了一眼远处荷花,一脸坦然,“扯来不就完了。”她站起身,二话不说便跳进了湖中。
宋听檐不防她突然一跳,伸出手竟来不及拉住,只触碰到了她的衣裙,一时惊起,“夭姑娘!”
夭枝没入水中,眨眼之间便不见踪影。
他当即站起身,眉间一敛,“去!”
一旁船夫当即应声,“是,殿下!”
侍卫水性自然极佳,当即一跃入水,四处捞寻。
宋听檐看着湖面慢慢归于平缓,却没有半点动静,他一时神情凝重,他并不会水,竟难得无法。
他慢慢坐下,看着湖面心下渐沉。
下一刻,舟旁湖面突然有了动静,一人一探而出,温玉小手扒着舟边。
宋听檐当即看去。
夭枝从水面中钻出来,眉眼沾染水意,叫她有些睁不开眼,乌发被水浸湿越显唇红齿白,眉眼灵气。
她将手中摘来的荷花给他看,声音都是沾染了水意,格外清灵悦耳,“你看!”
宋听檐一怔,竟是没反应过来,看着她递到眼前的荷花,“这是何意?”
夭枝满脸天真,“你既怕花亡,就早早弄死,长痛不如短痛,这般以后都不用愁烦啦。”
宋听檐:“……”
是他含糊了,原道阎王就在身旁搁着。
夭枝将手中折来的荷花放在他身旁,忍不住学起方才听到的怜惜之词,“这般好看的脸怎能愁眉不展,你想要什么和我说便是,美人多笑笑才好,我喜欢看你笑。”
宋听檐:“……”
宋听檐见她无事松了一口气,看着她递来的花,说的话,又是一阵无言。
怎觉这话方才路过画舫时听过,那是男子调戏妓子的话。
宋听檐看着在他这处认真摆弄荷花的夭枝,淡哼一声,学得倒快。
常坻在岸上瞧着,忍不住捂住脸,只觉这姑娘来了以后,他们家殿下情绪都生动了许多。
往日这般大惊之色,可从没在殿下面上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