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从外头听得这话,匆匆往回赶,见了谢辞,就将人拉到了一旁询问:“六畜,你将含霜从水里救了出来?”
谢辞皱眉:“伯娘从哪里听来的?”
柳氏焦急:“老林子入口处还围了一堆人在讲这事儿!村里应该都传遍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你怎么不跟我说!”
都传遍了?谢辞眉头皱得越深。
“六畜,你快跟我说说,你这心里究竟是什么个想法?你!”柳氏话没说完,谢辞已快步朝外头走去。
驻扎地里,人们见着谢辞,虽和往日一样招呼,但那看向他的目光中,多少有了些看热闹的心思。
谢辞没走几步,就听一道拔高的音量传来:“不骗你们,我亲自看见的呢,六畜他当真下水将叶含霜救了起来,六畜艳福可真是不浅啊,你们是不知道当时的场景,那水下的风光啊,啧啧。”
说话之人正是早前来问谢辞情形的男人,他是村里出了名的二混子,平日里就干那偷鸡摸狗的买卖,大名不详,村里人都叫他谢二流子。
谢二流子身旁围了一大堆人,此刻,他可是将大伙儿的口味都吊足了,大伙儿见他不接着讲下去,都有些焦急。
“那水下究竟是什么情况啊,你倒是快说啊!”
“可不是,还吊胃口!赶紧说,不然我们都走了!”
谢二流子见众人面露急色,颇有得意,闭着眼睛摇头晃脑了一番:“这个吗······那水下,自是春光无限啊,那叶家娘子穿的可都是素色衣衫,一旦落了水······”
众人听得正当起劲,冷不丁,又觉察到了一股冷意。
也不知是谁先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了谢辞那凝了冰霜一样的眼眸,霎时间,大伙儿面面相觑,都尴尬得不行,唯有那谢二流子还在继续:“只恨那春衫薄,两人在水下······”
谢辞走到谢二流子面前站定,谢二流子只觉眼前视线一暗,他一睁眼,就对上了谢辞阴恻恻的一张脸。
“六,六畜。”谢二流子一僵。
“你说,你亲眼看到的?”谢辞声音淡淡,倒是听不出怒色,但他越是这样,越是可怕。
“咳,说笑呢,别当真。”干干一笑,谢二流子转身就想跑,却被谢辞拧了回来。
“你在哪儿亲眼所见?当时是怎样的情形?”谢辞不急不慢,“既是说了,便说个仔细,遮遮掩掩的不好。”
瞧这情况,是要跟他死磕到底了。
谢二流子从短暂的尴尬和惊惧中回神后,便有些觉着丢人。
这么多人看着呢,他谢二流子不要脸面的吗?
“六畜,说了是开玩笑的,你怎么这么小气,你。”话没说完,眼睛上一痛,他竟结结实实挨了谢辞一拳头。
谢二流子被打得发懵,随后,剧烈的疼痛蔓延过全身,他捂着眼睛,尖叫出声:“谢六畜,你干什么打人?你!”
话没说完,他另外一只眼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头,霎时间,左右两只眼睛就红肿了起来,看得众人强自忍笑。
“还不说吗?”谢辞面色冷淡。
谢二流子捂左眼也不是,捂右眼也不是,生怕他再补上一圈,再见一旁看热闹的人竟没有帮他说话的意思,他不由急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见到谢六畜打人?刚刚你们不是听得很起劲儿吗?”
周遭众人面色悻悻,这挺热闹归听热闹,他们可不想得罪了六畜。
“没有的事儿,六畜,我可不相信他说的话!”
“对啊,六畜,你可别听他胡说,我忽然想起,家中还有点事儿,就先走了。”
众人见情况不对,纷纷找了由头要走,谢辞声音淡淡:“都别走。”
说完,他伸手拧住了谢二流子的衣领:“你若再不说个清楚,那便是我下手轻了。”
谢二流子从没见过谢辞发狠的模样,此刻,惊骇之余,唯恐再被谢辞毒打,他忙捂脸抱头:“是,是叶含霜自个儿说的,我隔得远,没听仔细,倒是断断续续听了几句。”
“我跟着村里人一起挖野草,落水的叶含霜打那儿经过,正好让我给撞上了,我见她浑身湿透,颇有姿色,原本,原本还想······结,结果,她说你就在她后面,她还说,是你将她从水里救起来的!”
唯恐谢辞不信,谢二流子连声解释。
“你在哪里遇到她的?”
“就西边的林子里。”
谢辞皱紧了眉头,自从村里碰上过狼群以后,大伙儿都习惯在西边的林子里挖野菜,谢二流子所说,应是不假。
可叶含霜落水的地方回驻扎地根本就不需要经过那片林子······除非,她有意为之!
谢辞不想将一个女子想得那样坏,但,他同样也不喜别人算计自己。
“既是如此,你也不算亲眼所见,又如何能在外头散播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