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叶含霜暴毙于慎刑司中的消息,便传了出来。
卫窈窈一直让人留意着慎刑司的方向,所以,她身是最早一批听闻消息的人。
“她死了?”
流风抱拳:“是!”
卫窈窈有些失神,许是叶含霜给她的印象过于顽强,她如何也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没了。
“当真没了?”
流风颔首:“我趁人不注意,仔细去查看过,确确实实没了气。尸首就被扔在了乱葬岗,我走时,恰巧来了一堆野狗,现如今,只怕那乱葬岗只剩下了一堆白骨。”
慎刑司中暴毙的人都会被扔在乱葬岗中,叶含霜得罪了皇权,即便长信伯再是念着旧情,也不可能去认领。
她终归是落了这样的结局······
卫窈窈久久没有说话,流风也不打扰他。
最后,倒是主院那边派了人来,只说入宫选秀的名额已然敲定,若无意外,七日后,她就要随着众秀女进宫了。
卫窈窈有些惊讶,适才想起还有这一桩事儿。
待主院的人走后,张管事急得不行:“伯爷是什么时候将郡主的名字递上去的,他怎得也不跟郡主商量商量,如今倒是好,郡主你难不成当真要入宫?”
卫窈窈勾了勾唇。
他那父亲巴不得她赶紧入宫,赶紧受奉,怎还会来跟她商量。
之前,叶含霜没死前,她或许还会跟着众秀女进宫,走一个过场,终归,她不愿意,裴策也不会强留她。
但如今,她不想再这么折腾了。
“张伯,若是给你一个机会选择,你想回到丹阳郡,还是继续留在上京?”
张管事愣了愣,不知道自家主子为何忽然这么说。
“我想回丹阳郡了。”卫窈窈不等他回答,兀自笑了一声。
那是一种释然的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张管事便觉得自家小主子怪怪的,那眼神,总透着一种让他看不懂的神色。
即便是再遇上了裴世子,小主子也再未像在丹阳郡时,那般笑过了。
如今,他福至心灵,好似忽然明白了什么。
“我也想念丹阳郡了,小主子,既然你想回,那我们便回去吧!”
透过窗栏,卫窈窈看到了半轮残月挂在天边,她忍不住咧了咧嘴,心道连着月亮都不如丹阳郡的圆:“好,我们回去。”
下定决心后,卫窈窈次日便让人给冯平带了信,只说求见裴策。
裴策如今身为帝王,自然比不得是太子时那么好见。
卫窈窈本以为信儿递过去后,还得花上好几日的功夫,方才能见到他。
结果,当日下晌,裴策便派了人来接她。
卫窈窈被一路引到了斗兽场上,正当狐疑,冯平便赔笑迎了上来。
“郡主,您可算是来了,陛下已经等你许久了。”
“这是干什么?”卫窈窈朝周遭看了看,只见那曾经斗兽的地方,依旧站着满满一堆人,那场子上,却并排了好几只马匹。
“这是在赛马呢,陛下觉着郡主会喜欢,便特意请了郡主过来看。”冯平会意一笑。
卫窈窈恍然,冯平已经领着他坐到了裴策左下首的位置。
卫窈窈刚坐下,便察觉到了好几道打量的目光。
那些人穿着长服,但卫窈窈却一眼就认了出来,他们应是跟来贴身保护裴策的羽林卫。
只是,那些羽林卫看向她的目光,总透着一股子不对劲儿。
卫窈窈想了好一阵,方才反应过来,这位置,和裴策实在挨得近,又恰逢裴策在选妃,想来,那些人应是误会了吧。
“可要押注?”
耳旁传来裴策的声音。
卫窈窈朝他笑了笑:“押!”
裴策轻笑,让冯平取来了银锭子,直接递给了她,卫窈窈也不客气,又掏了两千两出来押注。
裴策看着她,轻笑:“上次的两倍。”
卫窈窈狐疑看他:“什么?”
裴策摇头,只让她赶紧押注,卫窈窈笑看了那些银锭子一眼:“陛下好眼力,你就等着我给你一个大惊喜吧!”
裴策淡笑不语。
一场比赛不过一刻钟,卫窈窈玩儿了三场,便赢了个盆满钵满。
冯平悄悄看了今上一眼,心下不无纳闷,旁人不知道,他可清楚得很,这斗兽场也是陛下的私产。
如今,郡主这赢的,可不就是陛下这幕后庄头自个儿的钱财?
但见今上看向丹阳郡主时,脸上带着的淡淡笑意,他忙缩回了脑袋,心中有了计较。
赛毕,裴策引着卫窈窈到了楼上雅间中。
卫窈窈惊讶:“我以前也曾来过这处,不曾想,这上面还有雅间。”
“你日后若是想来,便可时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