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说,那被称作为木三娘的女子,沉默了片刻之后猛然咬牙,将自己身上的盔甲卸掉,露出了里面的衣物。
同时又将贴在自己嘴唇上的胡子揭开,原本束缚起来的长发,扯散之后,很快露出了女人模样。
“拿点水给她!”
军师低头说了一句。
董虎将随身的水囊递了过去。
哗啦…
水从囊中撒出,木三娘用手接水后用力一擦。
原本苍黄的脸上露出了白皙嫩滑的肌肤。
这…
董虎瞪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相信。
那军师也是苦笑一声。
“世子,三娘是个苦命的人,当初也是被逼无奈才加入水泊山,她从未做过什么害人之事。”
“三娘和我算是同乡,按照辈分算,我俩六代之上,还是同一个祖宗。”
“当初三娘实在是走投无路因此我才让他女扮男装!”
任天玄一脸平静。
显然这军师说的话并不能够打动他。
“你长得不错,至少从这脸蛋上看,也能算得上是容貌上佳之人!”
“可卿本佳人,奈何为贼呀!”
“还不是因为活不下去!”
木三娘恨声道。
“嗯?朝廷逼得?”
“不然呢!不仅是朝廷逼的,还是你父亲的手下兵马逼得!”
“这是何意?”
“何意?呵呵,明知故问。”
木三娘冷哼一声,眼睛死死地盯着任天玄。
“三年前你父亲镇国公镇守边境,因为和南蛮北狄,还有蒙舍诏,诸多异族打得难舍难分。”
“多线作战,致使兵马死伤惨重,二十五万大军喋血边境!”
“你父亲本已经将他们击败了,可为了立功,补充兵员,竟然从附近的州郡县衙强行征集民丁入伍。”
“为了兵愿,将年龄划在了。十六岁以上,三十五岁以下,凡是符合年龄者所有人都得参军,不参者交银数两。”
“附近州郡,因为常年打仗,本就人手不多,为了完成你父亲下达的任务,各地官府几乎是用尽了手段。”
“我那可怜的夫君,在我新婚之夜还没有入洞房之时,就被你父亲手下的兵马强行拉走。”
“这一走,便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我才知道,强行拉走的民丁被当成了诱饵,吸引异族来袭。”
“那一战,足足一万余人丧生!”
“虽然命令不是你父亲下达的,但却是因为你父亲而死的!”
“为了复仇,我忍辱负重,终于是弄清楚了当初下命令的是博安伯…”
“我特意舍身入了教坊司,总算是有机会接近前来寻乐的博安伯,随后一剑毙命。”
听到这里任天玄沉默了,他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说。
自己父亲和南蛮北狄以及诸多异族同时战斗,这件事情他知道,三年前的一场战斗堪称最为惨烈。
不过,也正因为那一场战斗大云皇朝咬牙撑到了最后,不仅让南蛮几乎灭国,就连那诸多联合起来的小异族也都荡平,唯有侥幸逃脱的北狄苟延残喘。
这也说不上孰对孰错,从家国大义上来讲,自己的父亲一点错都没有,毕竟他建立了丰功功绩,让大云皇朝的百姓在未来的几十年再也不受异族所影响。
可是从那群士兵的角度来说,自己父亲不该这么做,毕竟为了胜利25万,大军没了,更强征了不少百姓死去。
当然,自己的父亲肯定是把百姓的命当成命的,当其手下博安伯可未必如此。
他曾经听大嫂说过此人,年纪轻轻便是有了爵位,只因其打战极为厉害。
但,他最惯用诱饵战!
每逢战斗,必会舍弃一部分人为饵,吸引敌兵入埋伏。
也正因此,博安伯手下经常需要补充新兵。
而按照木三娘所说,那群民丁是到了博安伯手里,那按照他的尿性,九成九会干出这事。
“所以事情败露之后,你侥幸逃脱,然后一路隐姓埋名来到了水泊山?”
任天玄随之追问道。
“不错,正是如此!”
“我知道这山上有不少人不是好东西,我虽有武艺伴身,但我也担心自己的女儿身会遭人垂涎,因此女扮男装,平日里自己独处一屋,不和他人往来…”
“幸好我这位堂哥怜悯我,替我说话,这三年来没人得知我的身份!”
听到这,任天玄无奈叹气。
这事,他还真不好说,严格说起来的话,自己的父亲也有责任,若他不下那个命令,人家的夫君也不会因此而死。
“过往的事情一笔勾销如何?”
“你愿走便走,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