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幽幽的眼睛仿佛能吞噬人心,
“不要打王嘉元的主意。”
赵符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哦?看来主公情深似海。”
“与你无关。”
“做好自己分内之事。”
赵符一脸无所谓,
“我的分内之事就是助你夺权。”
“如今风雨飘摇,你我二人寄居王宁门下,处处受牵制。以往可能这是泼天富贵,但是……”
赵符微微一笑,伸手上指,“要变天啦!”
宁清直直看着赵符,她的眼睛像水一样沉静,但是平静的水面是暗藏的波涛。宁清感觉自己并没有看透她。
宁清声调很冷,“所以?”
赵符轻声低语,“何不进去说话?酒菜已经备好。”
宁清跟着赵符进了房门,两人相对而坐。果然已经备好了一桌酒菜,有三幅碗筷,定是把赵平也算上了。
宁清心知,今日之事背后少不了赵符的撺掇,
她且要看赵符打的什么算盘。
赵符为宁清斟酒,一副谦谦君子模样,到她嘴里的话却极不谦逊,
“你我二人,智勇双绝,就算自立门户也能成就一番大事。现在你虽荣华富贵但受制于人,毫无实权。”
“已经没有时间了,不若除掉这王嘉元解除这桩婚事。你我到乡间招兵买马,屯粮筑墙,筹备一番。”
“等到时机成熟,你我再起事!”
听完这话,宁清大吃一惊,她没想到赵符的野心居然如此之大。
大有要叛乱起事意思,而她只想安稳当个富贵闲人而已。
另她虽不愿与王嘉元成婚,但是也从来没想过杀人,
赵符轻飘飘的就说出了口。
宁清稳住心神,重新审视着赵符,
赵符轻抿一口酒液,将宁清的异样落入眼里,她抽回视线又把宁清的酒杯满上,
“主公?你认为此计如何?”
“甚毒。”
宁清语气冰冷,脸上都要凝结出寒霜,
赵符抚掌大笑,“我与主公说些玩笑话罢了,不至于生气。”
“喝酒,喝酒。”
宁清冷下心神,心道这赵符恐怕不能长留,他们不是一路人,
她柔声劝慰,“则平,我知你姐弟二人身世艰苦,但起事这种话不必再说。我只是微不足道的庸人罢了,实在没有这种野望和能力。”
“不若你另寻贤主。”
赵则平不悦,她砰的一声,放下酒杯,杯里的酒水荡了一桌,
“五柳,赶我走的话不必再说。”
“你自会明白的。世道已经变了,现在只是表面上的宁静,不要坐以待毙。”
“怎就忧虑至此?”
赵符嗤笑一声,甩手愤愤站起,
她将手背在身后,用黑亮的眸子静静地打量着宁清,良久她幽幽叹一口气。
这人怎么什么都不懂。
赵符俯身给宁清倒酒,满上之后,她抓过宁清的杯子一饮而尽,
“五柳,为你的天真干杯。”
宁清听出她在奚落自己,本来心情就不爽利,这会更是乌云蒙蒙。
而且这人刚才还要献计杀她未婚夫,宁清不客气地回呛,“就算天下大乱,也乱不到我脑袋上。”
“我照样锦衣玉食。”
“我何苦要把脑袋别裤腰带上和你们一起胡闹?”
赵符愤愤甩袖,“短视之辈!”
“待大火燎原,你以为自己能独善其身?”
“哼”
宁清冷笑两声,也站了起来。
两人向对而立,视线对撞颇有几分火药味,
赵符身材高大快有186,而宁清不到180,赵符高大的身影罩住宁清,冷冷俯视着她,
因为气势不足,宁清往后退了一步。
赵则平啊赵则平,你没事长这么高干什么!
看见宁清退步,赵符笑着又拉着她入座,“主公休要动怒。”
她殷勤地给宁清布菜倒酒,她一边伺候宁清一边给她讲解局势,赵符侃侃而谈眼神里不时还闪过鄙视,
“今上不过一贱种,是先皇酒后乱性,一卑微宫人所生。”
“长于内宦之手,她本来毫无存在感,但因为前几位皇女挣位手段太过激烈,被她捡了漏。”
这是宁清第一次听到皇室的隐秘,被赵符勾的有些好奇,本来还针锋相对,这会她用眼神示意赵符继续。
赵符微笑,缓缓道来。
“李筠淫昏失德,软弱无能,对外她一直退让示弱,对内她荒淫专横,整日里深居宫中,荒沉酒色。荒唐异常。”
宁清好奇发问,“如何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