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慧舍大师转过身,将自己的本来面目展现给闵朗之后,这个铁塔一样的汉子,这个杀人无数的汉子,跪在地上,直接哭了。
“虺蛇大人,小人办事不利,恳请您,赐我一个痛快吧。”
闵朗瑟瑟发抖,面对盛怒的虺蛇,干净利落的结束自己的生命,也是一种幸福。
慧舍大师,恩,也就是斑蝰的父亲,青燕堂的实际掌控人,虺蛇大人,轻轻笑了。
“我画地为牢,自困于这里,已经五年了。”虺蛇说这话的时候,嗓音依旧清清朗朗,温文尔雅,像是众人敬仰,无数人奉若神明的得道高僧。
“我修的是枯荣禅,这种功法,一个甲子一枯荣,度过这段时间,我会变得更强悍,更无敌,但是,这段时间,也是我最虚弱,最危险的时候。”虺蛇再次说话,嗓音就变了,阴沉沙哑,就仿佛是地狱恶魔磨牙的声音,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闵朗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瑟瑟发抖,一言不发。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我画地为牢,修我的枯荣禅,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吗?我每周都要一对童男童女的鲜血,你知道,为了完成这一次蜕变,证得大道,我付出了多少代价吗?”虺蛇说这话的时候,一会嗓音醇和
,一会尖锐刺耳,阴阳两相不住变换,给人一种极其阴森恐怖的感觉。
闵朗一动不动,冷汗已经打湿了全身上下。
滴答……滴答……
汗珠顺着鼻尖,滴答在地面上,整个过程很痒,但是闵朗连最微小的动作都不敢发出。
“七天,仅仅需要七天,我就成功了,到时候,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当年我在华夏吃的亏,我连本带利都能要回来!可是啊……闵朗啊闵朗,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啊。”
“外面那些饭桶们,死了就死了,无所谓,我根本不在乎。”
“那些辛苦在政界商界培养的棋子,惨死在这里,我也无所谓。”
“甚至,整个刑堂培养的杀手全军覆没,也无所谓,我可以继续慢慢培养。”
“就连神庙供奉的神明,在化蛟的最后关头,被别人杀死,我也可以不在乎。”
“恩,就连我最爱的儿子,惨死在外面,我心里都没有多少愤怒的感觉。”
“只要我能证得通天大道,只要我这枯荣禅能参出来,只要我能成功,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做了完善的安排,我布下了天罗地网,我做了完美的伪装,我挑选了最忠诚的仆人为我护法。”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是功亏一
篑?”
说到这里,斑蝰已经动了真怒,就像是老公被别人睡了的农村泼妇一样,歇斯底里的怒号起来。
闵朗像个雕像一样,跪在地上,心如死灰。
“为什么你会让别人闯进来?为什么,那个人会闯进来?为什么在最后的关头,那个小女孩会被带走?多鲜嫩的小女孩啊,多美妙的鲜血滋味啊,多完美的炉鼎啊……”斑蝰说到这里,就像是馋嘴老饕遇到了绝世美味却没能品尝到一样,一脸不甘的舔了舔嘴唇,满脸的遗憾和暴躁。
“因为你的失误,我苦练七十年的功力,毁为一旦,毁为一旦啊,想要再次触摸到那个美妙的门槛,势必登天还难!闵朗,你毁了我的枯荣禅,你断了我的长生大道!你毁掉了一切,你说你到底该杀,还是不该杀?”
虺蛇说到这里,已经彻底的歇斯底里。
伴随着虺蛇滔天的愤怒,一团黑雾,开始在虺蛇身体周围不断盘旋飞舞。
一半是晶莹如玉的圣僧模样,一般是邪恶狡诈的猥琐干尸模样,搭配上狰狞的眼神,扭曲的表情,此时的虺蛇,就像是地狱里走出来的怪物。
闵朗万念俱灰,绝望无比,只是呆滞的重复着简单的三个字:“我该死……”
“你先起来
。”虺蛇的嗓音,恢复了温文尔雅,轻轻的俯身,搀扶起了面前的闵朗。
闵朗颤抖着起身,用一种极其敬畏的目光,看了斑蝰一眼。
此时的斑蝰,彻底恢复了之前那个得道高僧的样子,身上诡异的黑雾消失不见,整个人变得慈眉善目,圣洁无比。
“抱歉,修了这么多年的枯荣禅,我还是着相了。”虺蛇云淡风轻。
“是小人的错,小人万死不辞。”
虺蛇瞧着面前的闵朗,轻轻挥手:“我修炼的枯荣禅,源自华夏,当年我被扫地出门,只学一个残卷,后来我结合南洋邪术,这才另辟蹊径,终成大道,但是毕竟太过于残忍,天道都看不下去了,受到挫折,是情理当中的事情,怨不得别人。”
听到虺蛇大人居然这么说,闵朗也愣住了,这还是印象中,邪恶狠辣的虺蛇大人吗?
也许,这些年,苦参枯荣禅,虺蛇大人,真的朝着慧舍大师的方向转变了?
也对啊,当你伪装的久了,你都不会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