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英对昨天的事记忆全无,“高文珩”在书信中告诉她,他有事先行一步,二人在城中碰面。
李元英刚进城,就得知了梁廷尉决定不再公开审理空谷的案子。
城中百姓对此议论纷纷,先是吴用当堂做伪证,后面又把案子转成私下审理,任谁看都觉得这个案子其中大有文章。
开始有人揣测,这件事并不仅仅是当街杀死一个乞丐那么简单,说不定是朝廷想要包庇什么人。
也有人嘲讽,死一个乞丐而已,对那些大人物来说,跟死条狗没什么区别。
民心在你一言我一语中开始慢慢激荡起来,难道百姓的命就这么贱?
李元英得知消息后,第一反应是去义庄,不过马脸乞丐的尸体昨夜已经被高文珩先一步运走了。
李时雁道:“这个梁廷尉肯定已经知道了空谷案子的内情,他不准备公开审理,就是想要保下梁微末。”
李元英揉着额头,面色沉沉,自责道:“我早该想到这点的。”
李时雁笑了一下。“现在也不晚,案件僵持着,如今放不放空谷都是错,估计梁家那边也在纠结。”
…
梁家,书房内。
梁微末举着藤条跪在地上。“爹!”
梁廷尉怒道:“你还有脸叫我,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不要去惹邕凉那帮人,你不听,非要去跟那个李元英较劲,这下好了,把我也牵扯进这滩浑水里面。”
梁微末梗着脖子,丝毫没觉得自己有错。“谁让那个李元英三番两次的戏耍我。”
“你还敢顶嘴!”梁廷尉抄起藤条就要打,一旁的梁夫人慌忙拦下。
“微末身子弱,经不住你这样打。”
梁廷尉怒气冲冲。“孩子都是让你给惯坏的。”
梁夫人委屈道:“夫君这是在怨我?”
梁夫人生的貌美,三十多岁的年纪,正是一个女人各方面魅力达到顶峰的时候,一颦一笑都能把人的魂给勾走。
见到梁夫人委屈的落泪,梁廷尉的态度立马软了下来。“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梁夫人梨花带雨。“是我没用,不是个好妻子,也不是个好母亲,没有你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也没有给微末一副好的身体。”
梁廷尉扔了手里的藤条,心疼的将梁夫人抱在怀里。“怎么又说这个。”
梁夫人趴在梁廷尉的肩膀上,给跪在地上的梁微末偷偷使了个眼色,梁微末立马会意,慢慢往外挪了两步,随即转身,开门就走。
“混账羔子!你又去哪?”
身后传来梁廷尉的怒斥,夹杂着梁夫人撒娇的声音。“夫君!”
…
经不住梁夫人的软磨硬泡,梁廷尉答应下来,会亲自去见李元英,希望能将空谷这个案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茶馆一个十分私密的包间内。
梁廷尉说明来意,李元英跟李时雁相视一样。
李时雁率先开口。“梁大人爱女心切我们都能理解。”
梁廷尉见有谈的余地,神态放松了一些。
李元英接着开口。“空谷的案子我们可以私下解决。”
这句话直接安了梁廷尉的心,他严肃的脸上终于带上了一抹笑意。“这样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李元英重新拿了一个杯子,添了一杯新茶,慢慢推到了梁廷尉的面前。
“邕凉军初到汴京,以后如果有事,还免不了要麻烦梁大人。”
李元英话说的委婉,但在官场内浸淫多年的梁廷尉哪里会听不懂,李元英这是要他在大佋百官和邕凉军之间站队。
别看大佋皇帝懦弱,大招的一些的文武官员却一个比一个硬气,那些早已倒戈邕凉军的官员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虾米。
三公之中,丞相荀亦下落不明,太尉,御史大夫称病在家,中朝跟九卿倒是照常办公,但对邕凉军的态度模棱两可,不硬刚,不表态,不知道。
梁廷尉看着面前这杯冒着热气的茶水,冷冷哼了一声。“你是在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
梁廷尉出身世家大族,高傲,脾气大。
被冷声呛了,李元英依旧面不改色,回答的十分诚恳。“一个邕凉普通将军的身份。”
梁廷尉扬起下巴。“一个小小的将军,你父帅亲自来,我也未必会放在眼里。”
梁廷尉敢说这话,倒不是因为邕凉军讲道理,将道义,不屠城,不乱杀。他是真不怕死,舍生取义而死,简直是对像梁廷尉这样的儒生最好的嘉奖。
李元英笑笑,眼睛直直的看向梁廷尉,目光中隐约有利剑出鞘。“那我们邕凉,就要光明正大的跟梁大人讨个公道了。”
梁廷尉咬紧后槽牙,目光扫过面前的那杯茶,沉默半晌,最后拂袖离去。
…
迫于邕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