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亦再次苏醒是在冰冷的瀑布下。
体内的灼热,跟体外的冰冷,一冷一热折磨着他。
李元英站在一旁,微抿着唇,指尖摸向腰带。
他宽大的衣衫在水中荡开,露出紧实健硕的肌肉,白皙的皮肤微微泛着粉红,似乎正在灼烧着情欲,微仰着脖子靠在身后的石头上,野性,迷人,又慵懒的姿态。
李元英赤着脚,走在水里,然后缓缓蹲下,手臂圈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颈窝里。
荀亦的呼吸微微重了,他哑声道:“你知不知你在干什么?”
李元英将他搂紧了一下,细腻的脸颊蹭着他。“我知道。”
荀亦喉结滚了又滚,始终没有抱她。“我不愿意用这种方式,这对你来说太不公平。”
李元英直起身子,手捧着他的脸,目光澄澈认真。“荀亦,我愿意。”
她垂下眸子,睫毛颤着,脸颊绯红,似乎觉得十分难为情,她太害羞了。
“月万仇说,你体内的媚药需要一个漂亮姑娘做药引子才能解。”
她手搭在他的肩上,手指磋磨着衣领边,脸颊鼓鼓的,有气也有羞。“还是说,你觉得我不够漂亮?”
荀亦的心都要软化成一滩水了,他的姑娘,怎么可能不漂亮?
“我怕我会失控,不理智,更怕会伤了你,吓坏你。”他胸前起起伏伏,手指抓在岩石上,指腹磨破了一层。
李元英低着头,微微抿唇,轻声道:“我不怕!”
她娇俏又坚定,在这种事上,也像个所向披靡的将军,醉人的很。
荀亦猛的搂住她的腰肢,水花四溅在二人的脸上,他用额头抵着她。
“真的可以吗?”他的气息滚烫到了极点,却不厌其烦,极认真的又问了一遍。
李元英闷闷的“嗯”了一声。
荀亦的眸光幽暗深邃,大手扶住她的背,虔诚的吻了上去。
冰冷的瀑布水似乎并不能消减他体内的燥热。
水花激荡。
···
二人从水里到岸边。
天黑了。
荀亦捡了一些枯树枝升起火堆,二人躺在瀑布边的岩石上,聆听林中的虫鸣鸟叫。
李元英靠在他的臂弯处,像个倦极了的小兽,懒懒的,微合着眼。
“痛不痛?”荀亦的手指划过她身上那些深深浅浅的伤疤。
“不痛。”
荀亦喉间溢出一声磁性的笑。“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吗?”
她倔强又孩子气。“不管你问什么我都不痛。”
荀亦怜惜的吻了吻她的额头。“这么厉害?”
李元英仰起头。“那当然,我是个将军。”
他的手指停在她腹部一个狰狞的旧伤上,这是桓帝刺的那一刀,这一刀也同样刺在他的心上,日日夜夜折磨着他。
“小沛,是我没保护好你。”
李元英换了个姿势,枕着荀亦的胳膊,仰头看着满天星辰,今晚的月亮也格外圆,林中并不是一片漆黑。
她的身上的伤疤大大小小有近百处,从军四年,身为将军,她总是第一个冲锋陷阵,这些伤疤狰狞丑陋,却也是她最荣耀的军功。
她拉着荀亦的手,摸向自己胸口的一道枪伤。“那年我第一次上战场,敌方大将年长我二十岁,站起来高我两个头,我用红缨枪,他也用红缨枪,奈何我胳膊短,纵使我枪耍的比他娴熟刁钻,但还是被他刺了一枪。”
荀亦摸着那道不浅的伤疤,眼里心疼,他认真听着。“然后呢?”
“然后我勤加练习枪术,也长高了很多,两年后,在战场上又遇到那个敌将,我报了当初那一枪之仇,还夺了他的城。”
“所以,我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只要给我时间成长,我会强的可怕。”
荀亦就着火光深深凝视她,眼中有眷恋,有欣赏,有爱不释手。
“其实那日你让我去保护桓帝,我很高兴,你没有拿我当个小女孩,你像相信并肩作战的伙伴那样信任我。我最需要的不是保护,而是信任,信任我能将事做好,信任我不比任何人差。”
荀亦用衣服包住她的身子,将她搂紧了一些。
李元英手指在他胸前划着圈圈。“刚才的话我还没有说完。”
荀亦轻轻拍着她,嗓音磁性。“你说。”
“记得我们初见,你在澄县草屋内秉烛下棋,其实那时我就相中你了,因为你长得确实俊。”
荀亦眉眼含笑,没吭声,只听着。
“那时我就想纳你进君侯府。”
纳?荀亦蹙眉。“怎么不是嫁我?”
李元英抿着嘴不说话,一双眼睛澄澈明亮,眸光流传间透着几分顽皮的风情。
荀亦捏着她的脸颊,质问道:“难不成你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