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骨悚然的感觉蔓延到李元英的全身,她骂道:“你们月家真不干人事!”
月万仇笑得颓败丧气。“你放心,你用的万毒解是我改良过的,对你的身体百利而无一害。”
天色不早了,李元英挥手跟他们告别。“走吧!别耽搁了,路上小心。”
马车队伍渐行渐远,跟在后面的蝉衣跟阿罗还在频频回头。
李元英收回目光,一个人回了军营。
空谷幽兰都去了李时雁那里听令。
她光杆将军一个,坐在大帐外的一棵大树底下,看着将士们忙忙碌碌,做着明日大战的准备。
军中的信差背着小包袱跑过来,李元英半路叫住他。“给谁的信?”
信差见到李元英,下意识地把信藏到身后。“是万小将军的信。”
李元英看出了他的紧张,但没当回事,伸手过去。“给我吧!我去给他送。”
信差后退半步,额头有些冒汗。“不敢劳烦四将军。”
李元英的神情很淡漠,冷眼瞧着他,手仍旧伸着。“拿来!”
信差为难。“四将军······”
“小沛!”
听到万倾越的声音,信差顿时松了口气,立马将信交到了他的手里。
万倾越看都没看,直接塞进怀里。
“这一脑门子汗,做什么去了?”万倾越微凉的手抹掉她额头上的汗珠。
这样的动作,荀亦也做过,只是他的手更柔软一些,带着温热,有股清香。
万倾越的指腹更粗糙些,磨得她额头有些痒。
“没做什么。”
李元英用袖子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把。
“你们什么时辰动兵?”她问。
“要等典龙的消息。”万倾越道。
典龙按照李琰的指挥,带着鲁云雄假意回邕凉城,骗取岐王的信任,再反水倒戈,打岐王个措手不及,最后与城外的李琰大军里应外合,一举拿下邕凉城。
如果不是对典龙的投诚有疑心,这个计划是相当完美的。
“典龙跟了岐王十年,年少时的情谊最厚重,我一直不信他愿意归降我们。”李元英道。
“张秀派人抓了典龙的老娘,典龙孝顺,为了他亲娘,他不想降,也得降。”
李元英刚想说卑鄙,却没好意思说出口,因为按照她的性格,大概率也会把典龙的老娘绑来做人质。
“还有典龙也是真心想娶你三姐。”
李元英不以为然。“他不配。”
万倾越闷笑。“你们李家姑娘一个比一个出众,这世间少有能配得上的好男儿。”
李元英迎着风瞧他。
万倾越的嗓音低沉温柔。“我也是高攀。”
按照家世来说,是李家高攀万家太多,若万老将军活着,就连曾经有爵位继承的白家,也要矮万家一截。
万老将军可是个封狼居胥的人物,汴京文德殿内那本薄薄的史书上,光是万老将军的生平就占了足足两页。
万倾越的深情厚谊,李元英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她沉默一会,突然冒出一句。“我已经跟荀亦睡了。”
“我不在乎!”万倾越脱口而出,一瞬间的犹豫都没有。
李元英没招儿了。
“如果我这次能活着回来,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他问得认真。
夕阳像血一样染红了这片广袤的平原,她没有回响,他也不急,就那么等着。
就像他说的一样,他愿意等。
等一个不爱他的姑娘回头看她一眼,等一份有些渺茫的爱情。
“嗯!”
很轻地一声“嗯”,差点就要化在风里了,他敏锐地捕捉到,满心欢喜。
万倾越一个人回到大帐,从怀里掏出汴京来的那封书信,信封上宛若游龙四个字“小沛亲启”。
荀亦的字跟他的人一样漂亮。
万倾越眼中有一抹淡漠的冷笑,他拆开信封,看着信中荀亦隐晦的思念之苦,心中有一丝畅快。
他将信一撕两半,随手扔进燃着的炭盆里。
荀亦一回来,汴京的官员们也硬气。
白郃有兵,咱家丞相也有兵。
百官们极力抗议白郃住皇宫,要求把桓帝迎回来。
荀亦虽然没出面,但百官闹成这样,多半有他的授意。
白郃在宫里气得摔碗摔碟,破口大骂。“仗着老子的兵大多都派出去了,他们敢骑在老子头上拉屎,不行不跟信王打了,让瑞文把大军领回来,我好好治治这群昏庸无能,就爱生事的佞臣。”
单青槡在一旁道:“君侯这是在说气话。”
白郃双手扶着额头,重重叹气。
“这群大臣闹的根源全在荀亦那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