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英颠了颠手里的二十个铜板,垂头丧气道:“我就没有赚歪财的命!”
二十个铜板刚好能买四碗面。
四人坐在路边,李元英吃得满头大汗,她催促着荀亦快吃,一会还得去找裁云。
荀亦就算饿极了,吃相也是斯文。
一旁的典龙跟着混上一碗面。
裴玄瑾不吃,他嫌这碗阳春面配不上他的身份。
李元英端走他的面,放到荀亦跟前。“你吃!”
荀亦也不说话,拿起就吃,他在大球里饿了四五天,现在别说面了,就算是牵来一头牛,他也能吃下。
裴玄瑾见他们吃得香,忍不住问了一句。“真有这么好吃吗?”
李元英从大海碗里抬起头,眼睛乌溜溜地转。
她又想起梁微末了,那个疯女人跟裴玄瑾一个狗德行,东西得抢着吃才香。
“裴玄瑾,咱们暂且休战吧!我不计较你打我的事了!”
裴玄瑾嗤笑。“你还不计较上了?你扒我衣服的事你忘了?”
“你也别计较了,咱都别计较了,有什么事等出了定南县再说。”
李元英放下大海碗,把嘴一擦。
“你同不同意,不同意我现在就让你死在这儿!”
典龙一口气没上来,呛得直咳嗽,握住腰间的刀,防备着李元英真的对裴玄瑾动手。
裴玄瑾的笑容不减,目不转睛地瞅着她。“我同意!”
他站起身,逆光而立,叫人看不清他的目光。
他轻轻地扯起唇角,似笑非笑。“不过出了定南县,我不会再对你手软。”
李元英歪头靠着荀亦的肩膀,一副老娘有靠山的架势。
“那我们风光霁月的丞相大人,同样也不会对你手软。”
“这事我不管!”
李元英猛地回过头。“什么!”
她掐着荀亦脖子,凶道:“你刚吃了我的两碗面,你居然说不管?”
二人旁若无人地闹,裴玄瑾瞧着心里别提有多烦了,抬脚踹翻条凳,带着典龙扬长而去。
那日李元英被小花婆婆救走,裁云就去了染布坊,这里跟俩人走之前比大变样,显然是被人从里到外翻了一遍。
其他人也来这里找过东西,可找的究竟是什么?
李元英跟荀亦赶到时,裁云正在翻地上的石砖。
“找到什么了?”李元英问。
裁云被李元英嘶哑的嗓子吓了一跳。“将军,您嗓子没事吧?”
李元英摇头。“没事,小花婆婆说这是中毒的后遗症,养两天就好了。”
裁云道:“这里都被翻遍了,有东西恐怕也已经被人拿走了。”
李元英抬眼瞧着四周,溜达着。“梁微末能藏什么东西在这?”
她想不出头绪,抬脚踢起一块碎石砖,碎石砖“扑通”一下掉进了黑漆漆的染池里,水面晃动间,突然浮上来一条已经翻了肚皮的鲤鱼。
裁云微愣:“染池里怎么有鱼?”
荀亦踮起竹竿将这条已经快要腐烂的鱼挑了上来,用竹竿对着鱼肚子一捣,露出一角油纸。
李元英不嫌脏,伸手就要去拿,荀亦将她按下。“脏!”
说完脏,他自己却伸手去拿。
李元英问:“你不是说脏?”
荀亦淡淡道:“你不许拿,要脏也脏我身上。”
李元英没觉得有什么,反倒是裁云在一旁听得压不住唇角,心中感叹,丞相这般细致儒雅的男子真是世间少有。
打开油纸,上面简短的两句话:去县东头,找朱更夫。
不知道梁微末搞的什么名堂,几人只能按照纸条上的内容去找朱更夫。
还没到朱更夫的家,就碰见了一队送葬的,一打听,死的正是朱更夫。
据说是早上突发恶疾走的,帮着送葬的是他周围的邻居。
裁云拦住送葬队伍,开口询问:“这位老哥,请问这朱更夫的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送葬人摆摆手。“老光棍一个。”
李元英看了一眼棺材,突然“咦”了一声。“你们这棺材没钉死呀?”
送葬人道:“我们这儿的习俗,送到茔地才能钉棺材。”
怕耽误人家下葬,李元英没再多问。
送葬队伍吹吹打打地走了,李元英边走边扭头瞧,直到荀亦叫她,她才小跑着跟上。
打听着去了朱更夫的家,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穷困潦倒的景象。
翻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找梁微末的线索又断了。
在定南县耽搁了好几天,又惹了一堆麻烦事,裁云心里害怕李元英不帮着找了,因此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将军,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李元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