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少年已经自己把裤子穿好了,整个人躺在土炕上。
谢知快步走过去:“怎么不早点叫大嫂。”
离得近了,她才看清,楚淮额头上已经沁了一层汗珠,想必自己清理并不容易。
屋里的味道并不好闻,见他红着脸不吭声,谢知先将他背了出来,又到了下一户人家里。
少年这才自在了点,看向了她手里的弹弓。
谢知见他感兴趣,就塞到他手里:“刚才在屋里捡的,估计是从前小孩子玩的,你拿着玩吧。”
“……”
大嫂果然是把他当孩子在哄。
楚淮这次再也不怀疑了。
不过如今他的手能动了,小孩儿玩的弹弓,在他手里,也能变成利器。
于是他接到了手中。
谢知见他是真想玩,还又找了几颗小石子塞到他袖口缝的一个小口袋里,鼓励道。
“说不定咱们能再碰到鸟呢,到时候七郎打一只给家里人尝尝。”
一个瘫子最想干什么。
最想站起来。
想当一个有用的人。
像楚淮这样曾经惊才绝艳、在沙场上大放异彩的少年郎,落到今天这种什么都干不了的地步,心里定痛苦万分。
给他找点盼头,让他觉得自己现在是个有用的人,定能让他心情好些。
“好!”少年果然一口应下,眼睛多了几道亮光,似乎已经信心满满,定要给她打一只鸟回来。
谢知一笑,见这户人家的窗户正好对着土炕,月光穿透进来,将少年的身形照得清晰,便道:“七郎,我要给你正骨了,可能会疼,你稍稍忍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