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使官被打得眼冒金星,鼻腔里嗖地流出一股温热液体来,可还有几分恍惚。
楚大夫人?
什么楚大夫人?
他后知后觉看向谢知,这才发现原来楚将军身边一直有个女人。
王猛还有气,这个兔崽子,居然敢不把他们楚大夫人当回事!找死!
谢知看着男人肿成猪头的模样,并未客气。
“你们今日在我们久安乱打乱砸,你们就想这么走了?赔钱!”
特使官听得一愣一愣的,赔钱?
在他们的人生字典里,当然几乎没有赔钱一词,但他们又看了一眼楚淮和王猛的面色后,又赶紧看向酒楼内所有被砸的设施。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楼大厅里早就被打砸得一片狼藉,几乎没有完好之地,这里诚然有他们刚才破坏的,但也有不少是因为刚才混战时被其他人弄坏的。
这账也要算在他们头上么?
而这酒楼是新开的,装潢开起来十分高档昂贵,想想也知道,全部赔下来价格不菲……
一群人面露为难。
可谢知却招呼了掌柜的来:“掌柜的,还不算账,一楼的、二楼的、三楼的,有什么坏了说什么。”
“……”
好家伙,二楼三楼也算在他们头上?
他们刚才压根就没上去好吧!
一群特使官这下彻底傻眼了。
可他们刚想有异议,王猛又是一声吼:“今天你们不把钱赔了,就把胳膊腿的给赔在这抵债!”
“大人…我们绝无此意啊……”男人笑得比哭得都难看。
酒楼掌柜见撑腰的来了,胸脯都挺得更高了,屁颠屁颠下令:“你,去三楼看,你去二楼,你算一楼的。”
他边说,还边使眼色。
酒楼是新盖的,二楼三楼他们又没上去,当然没什么损失,可不妨碍他们往高了报啊。
谁让这群人过来没事找事,装什么装,这下踢到铁板了吧!
掌柜的又屁颠屁颠赶到谢知面前,以一种告状的语气道:“楚大夫人,还有他们打了人,得给医药钱呢,您看,咱们店里的伙计都被他们打吐血了!”
先前那店小二忙上前作证。
谢知点点头:“得赔,赔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这少说也得百两银子吧。”
店小二越听眼睛越亮。
钱啊,给人补偿,当然最实际的补偿就是钱,越多越好。
一百两,够他好五六年的工钱了啊!
“一百两?”特使官差点吐血。
谢知冷嗤道:“怎么了,嫌贵?嫌贵你们别打啊!”
几个人还想说什么,眼尖的特使官头头看见楚淮好像忽然动了一下,见他似乎有欲开口之势,他急忙开口:“赔,我们赔!”
一开始动手的宾客见了也立刻嚷嚷起来:“哎哟,还有我呢,刚才这人也打到我们离得最近的了,看我这还有伤呢!”
“没错没错,我也有!”
看这群人在身上找几乎找不到的伤口,特使官气得差点没把牙给咬碎。
可他就算真把牙咬碎了,现在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等酒楼的钱也全部算完,整整一千两银子,他们是真有一口陈年老血想吐出来。
最后他们每个人把底裤和鞋底都翻了一遍,才勉强凑够了一千两银子。
进这个酒楼之前,他们还自认为身份尊贵,兜里满满当当,连走路都带风,现在在众人注视下走出酒楼时,忽然感觉囊中羞涩,风倒是还有,只不过是吹在空荡荡的底裤里。
这什么久安,什么楚将军楚大夫人,又是什么平安寨?
简直就是土匪啊!抢劫啊,不给钱就要剁手跺脚的!
如果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一定会选择不进这个酒楼……
看着这群人灰溜溜地离开,谢知眉头才微微舒展些许。
“没想到,百里义还真是够厚脸皮的。”
不过她也想明白了,这中原的消息毕竟和久安有时差性,估摸着他们打下久安的消息京城还没收到,只收到了楚淮守住成和的消息,因着朝廷如今正缺一名能领兵抗敌的将领,这才急匆匆下了诏书来。
如此也好,太子作为他们对手,如此低能,脑子不好用就算了,消息收的也慢,对他们而言是好事。
来日对上那一天时,他根本就配不上做他们的对手。
出了酒楼,谢知正与楚淮讨论着此事,后面忽然屁颠屁颠追上来几个孩子。
“大伯娘!七叔!”楚木兰楚木槿忽然冲过来,一个抱着谢知,另一个抱着楚淮。
谢知俯身把离自己近的楚木兰抱了起来:“兰儿、槿儿,你们从哪跑来的?”
见楚木兰被抱,楚木槿也缠着楚淮:“七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