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像是想到了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柔柔笑了下:“也是。”
吴老三喝完茶,就打算去看看修桥的进度,虽说这修桥只是个幌子,可他却清楚,他们这军营里还有不少西荣的细作,所以这修桥也不能装样子,必须真修不可,如此才能瞒过那些眼线。
他起身,与苏念告辞,苏念却忽然叫住他:“三当家,可方便帮我把这壶茶送到七郎那?一会儿我要去给将士们送药……”
军营如今虽然还未开始打仗,但数万人的大军,每天都有人头疼脑热,军医们也每天都有事要做。
这不过是小事一桩,顺手带过去就行,可问题是,这会儿楚淮已经不在军营之中,吴老三下意识便想拒绝,一抬头,看见面前女人柔美的脸颊和身姿,便又琢磨到,这也是楚四夫人一番好心,听闻她从前身体不好,还是勿要多说什么叫她担心。
于是他接了茶壶,才打着哈哈出去了。
等到了外头走了会儿,便把那茶壶给了士兵让往营帐里送去。
虽说现在将军不在营帐之中,可帐内却有位临时掩人耳目的假将军,这茶便送过去给他喝吧。
办完了这件小事,吴老三就又去找了几个大嗓门的弟兄,跟西荣人隔水对骂去了。
直到入夜,两边军营都没有消停,平安寨这边昼夜不停地修桥,哪怕对面的西荣人竭尽全力破坏,可桥的进度也肉眼可见地前进了一大截。
照这个进度下去,不出三日,桥就能彻底修出来。
西荣士兵们肉眼可见的浮躁。
胡斯图此刻却还端坐在营帐中:“急什么,平安寨的装备精良,此事我早有预料,否则也不会如此忌惮楚淮,此事要怪就得怪那古怪的谢氏,一个自幼不受家中待见的内宅女子,不知到底是怎么做出来那么多惊世之物。”
“若是没有那谢氏,这楚淮也没有传的那么神乎其神,一家子还不是北苍人的手下败将!”
他身边几人都是西荣军中心腹人物,听到这话,都没有反驳,并非是出于对主帅的绝对臣服,而是十分认同。
一开始,他们也不信,这些东西都是一个女人弄出来的,可那么多线人,都是这么说,他们也很难不信。虽说现在还未和平安寨正式交手,可他们心中对平安寨那些神兵利器的恐惧感犹如一片巨大的阴影,时刻笼罩在他们心头。
胡斯图看着帐中几个心腹,下令道:“不论这楚淮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这桥绝不能让他们修成了,加派人手,全力阻碍他们修桥!”
帐中几人纷纷领命,等到出去了,看见对面还在马不停蹄地修桥,他们一个个心里火气纵横。
这大晚上的,也不消停,让人连睡个一时半刻都不能睡!
这些……
几个西荣人本想骂辰国人,忽然想到这些修桥的全部都是在平安寨里的西荣人,这么一想,更气了。
再远远看过去,对面的平安寨内的西荣人一个个都身穿着板甲在修桥,火光下,他们身上的板甲反射着闪闪亮光,他们心里霎时间又冒出一股火气。
这股火气,明显带上了嫉恨。
他们都还用不上这么好的装备!
几人光是站在那就气得肝疼,也不想这大晚上的全守着,商量好了轮流值夜,便只留下守修桥进度的人,其余人全部回去休息了。
夜色渐浓,无尽的冰面蜿蜒延伸,两边埋进夜色当中,中间一段却有倒映的火光飘摇游走,犹如河面在夜色里发光。
在无数人进入梦乡的这一刻,河岸两侧,还有无数簇篝火随着呼呼的风声翻滚,桥边修桥的叮里咣当声却明显比白日慢了些,甚至被风声盖过,大地像是陷入了半梦半醒。
西荣的弓箭手还在黑夜中眯着眼眸,不断瞄准对岸,一找到可乘之机,便立刻射出利箭。
终于,蹲了大半个晚上,让他发现了一个粗心大意没穿板甲就跑到河边送木材之人,他立刻瞄准,拉开弓弦。
就在他要射出一箭时,看见前方被当成肉盾挤在一起取暖的俘虏像是忽然站不住了,身体忽然东倒西歪起来,正好挡住了他瞄准的方向。
弓箭手骂了一句脏话,赶紧自己移动位置重新找角度,谁知前面那人跟背后长了眼似的,他往左,他也往左,他往右,那人也往右。
他顿时气得连骂几声,忍无可忍,这次弓箭直接对准了挡着自己之人。
然而也就在他弓箭射出之时,那原本背对着他的人突然转过身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中之物一挡,竟直接挡下了这支飞箭。
弓箭手表情从愤怒转到错愕,不明白这群俘虏里怎么会有这种高手,而且还明显藏有武器!
就在他意识到不对,准备喊人之时,他的嘴上和脖子上却忽然摸上了一双冰凉的手。
过了几秒,弓箭手便死不瞑目地倒在了地上,脖子处的血液不要命地往外汩汩涌动,而他倒下之际,渐渐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