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兵马都督府已经接到邸报,李赫被封为讨戎校尉,领两千骑奔赴凉州,协助凉州军事,暂归凉州兵马都督府节制。又有小道消息传来,李赫已经成为皇帝的准女婿。
郭婴和马峥对邸报上“暂归节制”四个字,不甚满意。难道李赫是来凉州镀镀金的?袭扰草原不让鲜卑匈奴人安生是对草原大战略的一部分,总不会过来玩一圈,回去当你的逍遥驸马爷吧?他俩对李赫既期盼又膈应,这家伙来了后怎么指挥呢?万一人要有了三长两短,凉州兵马都督府可担不起责任。
马峥心中烦闷,向郭婴告辞出来,回自己的将军府。刚下马,便听到有人招呼。
“马将军,别来无恙?”一位长着五短身材,眼睛小但满精神的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朝他作揖道。
马峥一愣,旋即皱起眉头问道:“汝是何人?怎敢擅入将军府?”
“哈哈哈哈。”那人大笑道:“将军贵人多忘事啊,汝妻舅温大人征讨南贼时,当初您还是校尉,来我家做客咱们还一起饮过几杯酒。”
马峥睁大眼睛仔细辨认,依稀有些想起来,说道:“先生便是琅琊王家的?”
“正是。”
“汝便是王强?”
“正是在下。”
“哈哈,大水冲了龙王庙啦,自己人。来来来,进去说话。”马峥倒是性情中人,他乡遇故知,喜从天降。
客厅主客坐定,下人送上茶水。王强闻着茶香,美滋滋的嘬
了一口,赞道:“嗬,好茶!好久没喝到如此香茗。”
“先生怎么会沦落到此地步?”马峥看着王强干瘦的样子,记得以前他的脸庞颇为白净丰腴,身上衣裳虽还算干净,但细看腋下、肘部和袖口打了许多补丁。眼角也多了很多皱纹,精神还算不错只是脸上面露菜色。
王强叹息了一声,说道:“马将军军务繁杂,一定没听说过。。。。。。哎,不说也罢。。。。。。”
马峥急道:“但言无妨,出了什么事吗?”
王强似乎有难言之隐,看了看边上。马峥一挥手,下人们揖礼退了出去。王强低声道:“马将军,吾在凉州已有半年,没在城内,只是在方店镇做了苦役。”
“为何?”马峥诧异道。
王强将自己的事情本末经过细细讲了一遍,当然是站在他自己的角度上添油加醋了一番。马峥才拍案道:“岂有此理!袁钊这个利欲熏心之小人,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世上岂有公理可言?”
“这是东海王跃的亲笔信,请马将军过目。”王强从袖口处掏出一张封过蜡的密信。
“哦?”马峥拍开蜡封,展开一看。
“将军本朝之勋臣,西炎之雄镇也。将军不避艰险,出生入死,亲入草原,破敌杀虏,缘何只授副都督之衔,而郭婴坐享其成,授凉州都督兵马之权。呜呼哀哉,吾心痛矣!将军如蛟龙脱水,虎困荒田。琅琊王氏愿攘助将军一臂之
力,王氏与温老和本王颇有渊源。与子同德,与子共赢。 东海王跃。”
马峥格局本来不大,素来与郭婴不甚相合,只是为了赢得对鲜卑战役的胜利,委曲求全,暂时放下成见成为朋友。司马跃这封信,又重新勾起他对郭婴的成见。他权衡了片刻,扳倒郭婴自己成凉州兵马都督的话,便是一方诸侯。东海王跃的好意,自己必须领。如若不然自己又树立两个强敌,得不偿失。
他当着王强的面将密信点燃,烧成灰烬。然后拱手说道:“先生既然是代表王家,某刚开府,委屈先生在将军府任长史如何?苦役之事不值一提,某派人将你的名字在名册上勾除即可。”
王强拜道:“多谢将军提携,王某必肝脑涂地以报将军。”
马峥将他扶起,两人重新跪坐在榻上。
“将军还记得徐毅成此人吗?”
“他曾是某的手下偏将,先生为何提起他?”
王强呵呵笑道:“某做安故县长时,他曾是某的捕快教头。亦是当今盐政司董嗣的结拜兄弟,亦是当今太子侍读李赫的义父。”
马峥惊道:“还有这事?当时记得他已被打成残废之人,如何又恢复如初?”他想起当年,徐毅成是员猛将,自己也是血气方刚之年,不知道体恤手下,白白舍弃一个左膀右臂,心中还颇为懊悔。“李赫是他调教出来的?”
“正是。”
他心中想到,坏了,早知如此何必让他
来凉州!李赫必知道徐毅成的委屈,此人前来不得不防。心中后悔不已,他说道:“先生与李赫可曾相识?”
王强看着他的脸色阴晴变幻,暗笑道:“不曾相识,但某沦落到此也拜他所赐。将军大可不必为此黄毛小儿烦扰,您是兵马副都督,应该是他惧怕您才对。”
“唔,黄毛小儿不足挂齿。”
“即使他如吕布再生,霍去病再世,将军要给他穿个小鞋还不容易?粮草这里。。。。。。”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