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被黑死牟低吼一声,炭治郎并没有觉得对方生气,认真反思了自己刚才声音确实有点大后,低着头回忆起昨日那只想要逃跑的恶鬼,目光询问的看向黑死牟小声说道。
“黑死牟先生…我想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善良的鬼么?”
听到炭治郎的询问,没想到对方是要问这种问题,黑死牟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而后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没有…”
听到黑死牟的回答,炭治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义正言辞的再次向黑死牟反驳。
“是吗…但我觉得肯定会有的!”
看着激动起来的炭治郎,黑死牟平淡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语,随后低声继续说道。
“…谁会管你怎么觉得…变成鬼就会开始以人为食,怎么可能会有善良的鬼。”
说出这些话,本以为炭治郎会结束交谈睡觉,可对方的脸上却满是认真,对着自己再次发出询问。
“我相信…只要有坚定的信念,即使是生物的本能都可以超越!”
眼看炭治郎越说越激动,黑死牟没由来的感到一丝烦闷,没有理会满腔热血的炭治郎,却不想即使自己不开口对方也会继续寻找话题。
“在黑死牟先生成为鬼之前,有什么一定想要实现的愿望吗?”
耳中传来炭治郎的询问,下意识的,黑死牟脸上的不耐烦散去,双目无神,脑中回忆起那段于他来说最绝望的日子,对着炭治郎说道。
“活下去…那就是我唯一的愿望……”
看着跪坐在眼前无神的黑死牟,明明对方现在就坐在自己面前,可炭治郎却从对方的身上闻到一股挫败的味道,小声向黑死牟再次问道。
“那…你实现这个愿望了吗?”
刚想点头,可想到方才缘一对自己说过的一番话,黑死牟始终没能将头点下,而炭治郎见对方这副样子,也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退到一旁,盖上衣裳,蜷缩起身体闭上眼睛睡去。
只留黑死牟一人跪坐在烛光之中,思考着自己变成鬼后,这数百年来自己所做的一切。
所识之人一个接一个死去,就连自己一生都想超越的目标,弟弟缘一,也是在与自己正式开战前老死。
可在对方死后,自己留下的眼泪,以及现在还留在怀中的那两截断笛,让一直都想要超越自己弟弟的黑死牟感到疑惑。
自己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有真正超越自己想要战胜的弟弟,却背叛了人类,背叛了想要成为最强武士的孩童时期的自己。
自己到底是为何而活?
回想起缘一曾与他关于传承的交谈,当时的他一心只想成为最强,所以在缘一说出后代中一定会有人超越他们后,他感到了无比的愤怒。
可缘一却对这些异常看淡,对着隐藏自己愤怒的兄长平淡说道。
“穷其道者,归处亦同。”
这一句话,黑死牟记了数百年之久,他坚信,自己活下去的原因就在其中!
只是,人死不能复生,缘一死后,再也无法知晓这句话的真意为何物的他,在那之后一直陷入困惑。
这数百年里,他通过学习世间强大的技艺,侍奉给了他活下去机会的无惨,以此来压制那份困惑,可…他真的能将其压制么……
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活着,直到,狼的出现,那柄黑色的大太刀给了他希望。
而他也知道,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即便是得到了火焰这样不属于自己的力量,他…也无法打败缘一。
可他,正是深知这一点,才将缘一从黄泉拉回,他就是要与缘一再战一次,知晓自己活下去究竟是为了什么。
即便是死…也无所谓!
想到这儿,黑死牟正襟危坐的跪坐身形,放松下来,目光看向紧闭双眼的缘一,心中暗下决心。
我一定会明白这一切的…缘一……
而此时紧闭双眼的缘一紧握开门,一股漆黑的气息萦绕在他的眉心,让没有打算熟睡的他,此刻陷入梦境。
而梦中的场景,让他眉头紧锁。
梦境中,一座望不到洞口的深坑之内,四周杂乱的灯光将坑洞照亮,这才看出深坑是由墙壁围成。
而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如同婴儿般蜷缩着卧在坑洞中央上,浑身遍布被业力斩击割伤的细小伤口,就在伤口处,漆黑与猩红,两道不祥的气息缠绕。
头发变得苍白,可身上大嘴此刻竟夸张的张开,将不祥的气息鲸吞入体内,如同贪婪的巨兽。
无神的眼中泛着点点泪花,嘴唇开裂,却因为不断吸食气息而无法再生,不停的张张合合,依稀能够听到他的低喃。
“猗窝座死了…累也死了…”
见对方这副模样,缘一想要上前近距离查看,在梦中却无法掌控自己,只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