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原石一旦进了岩老三的赌石档口,我想偷出一块的希望就不大了,毕竟档口里全都是岩老三的人。
这些原石如果一直在路上转手,就算岩老巴盯着,我相信他总不可能无时无刻死盯着我们,总归能让我找到机会的。
那会我才知道,赌石虽然算不上违法,可也像大部分生意一样,需要办各种手续和许可证,类似于岩老三那样的黑档口,就是没有正规手续,总会有几天被上头来清查。
每每那时候,岩老三就得把档口给暂时撤掉,把档口里的原石全都搬到其他地方藏起来。
岩老巴呢,接到岩老三的电话后,就带着我们去了他家。
那会普通打工族一个月也就一千多的工资,可大字不识几个、没啥手艺技术的岩老巴,那会已经住上了市中心的大别墅。
要知道岩老巴还只是岩老三手底下的一个小弟,虽说算是岩老三的心腹了,可和岩老三那绝对没法比,岩老三到底有多少钱,那就没法说了,估摸着一些煤老板都比不上岩老三。
岩老巴让我们把这次背回来的原石,暂时放到他的车库里,他则是又跑出去打电话了,一看岩老巴没死盯着了,我心里头一喜,这不是正是我日盼夜盼的大好机会?
搬石头的时候,我就留了个心眼,专门一个人去搬那些小块的原石,虽说是小块的,可每一块也得几十斤重,陈政高和李建国也只是一言不发的一起合力搬着其他大块的原石。
除了不用去背石头,在赌石档口闲暇时候谈论赌石的时候,他们两个表现的像是个活人,其他时候真的就像是行尸走肉。
其实要不是我心里头一直不甘心不服气,只怕也会早变成那样了。
做了几个月背石客,亲自去缅境背了两次石头,我对这行了解也更多了,据我所知,像我们三个这样
因为欠债,被逼着做背石客的,大部分最后不是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暗无天日的生活活活折磨成神经病,就是死在了背石的路上,总之没几个有好下场。
终于搬到了一块我用泥巴提前做过标记的石头,那块石头青壳子,砂质也不错,出水的几率不小,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个头太小了,大概只有不到十斤重。
这么小块原石,就算出了水,赌涨了,除非是水头特别好,不然也值不了多少钱。
可那会我回头瞥见在不远处打电话的岩老巴好像已经快要打完电话了,时间紧迫下,没得选择了。
我左右看了看,乘着他们几个都没注意,急忙把那块石头顺着栅栏的缝隙里扔到了院子外头的绿化带里。
我刚做完小动作,岩老巴就回来了,嘴里头骂骂咧咧道:“手脚给老子麻利点,留点神,磕破点皮,把你们这一身贱骨头卖了都赔不上!”
我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贼心虚,明明没被发现,心里头却很紧张,至于要问我这偷了人东西,心里头难道不觉得羞愧?
老实说当时还真不觉得,我从不标榜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偷那块原石,也只是不想要落得其他背石客那样凄惨的下场,蝼蚁偷生大抵便是如此了。
等到把那批原石全都搬到车库里堆放好后,岩老巴也没带我们回赌石档口,大概这段时间那赌石档口被清查,都不会再开了,我们几个没了去处,就被岩老巴安排在了车库里,吃喝拉撒全在那儿,和被软禁起来几乎没啥区别。
有人可能好奇,这不是天赐良机,可以直接跑了,再不济大声求救也可以。
我不是没想过,是没机会,连上厕所都不让你离开车库,连外头是白天黑夜都不知道,你哪来的机会?
至于李建国和陈政高,他们两个怎么说呢,就真的完
全放弃了抗争的念头,被软禁在那车库里,不用在干苦力,更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去背石头,还能有吃有喝活着,能凑一块钻研车库里那些原石,继续做着那一刀暴富的美梦,好像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在那暗无天日的车库里不知道被关了多久,反正我的皮肤都明显白了一个色号,地下车库里又潮又湿,屁股上都长了疮,真的让我想自杀。
可我不敢死,也不甘心,想着回去,去找那女人算账,找岩老三算账。
那段时间我也一直在思考,石头算是偷出去了,我该用什么办法,把那块石头给卖出去。
那会我们三个背石客,跟坐牢差不多,和外界接触的机会,就是在档口干苦力打杂,可想在岩老三眼皮子底下,把偷来的石头卖出去,有些异想天开。
直到那天晚上,岩老巴突然醉醺醺骂骂咧咧的走进了车库,我的第二个机会终于来了。
“特码的手气真背!”
“老子又不是还不上钱,别让老子扳回本,不然老子让你们好看!”
一看岩老巴那样子,我就知道他是在赌桌上又输了,而且还输的很惨,貌似也是还不上钱,还挨了走,眼眶还是青的。
岩老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