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岩老巴带我来的这户人家,男主人也就是那中年汉子,就是寨子里替人做土猎枪的匠人。
那些年对枪支管控没那么严格,再加上那边少数民族众多,很多少数民族都有制作土猎枪打猎的习俗,即便到今天有一部分少数民族,依旧是可以自己制作土猎枪的,因为他们的成人礼,便是配一把土猎枪。
“你要买枪?”
我忍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压低了声音问了岩老巴一句,岩老巴只是看了我一眼,压根没搭理我的意思。
随后岩老巴就和那正在堂屋里忙着做土猎枪的汉子打了招呼,看上去两个人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只不过他们说的是少数民族的方言,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可从岩老巴和那中年汉子交谈时候的举止神态,不难看来出,岩老巴这会是和中年汉子在谈什么条件。
最后也的确和我想象的一样,岩老巴付给了那中年汉子一万块现金,那中年汉子收了钱点了点头。
“成了,他答应送我们过去了,咱在这吃过午饭在出发!”
岩老巴回过头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当时我还很不理解,岩老巴既然知道这寨子里藏着一条路可以去那边,他为什么不直接去,还非得花钱来找这个中年汉子带我们
过去,要知道平日里这岩老巴那绝对算是铁公鸡一个。
直到后来真正走了一趟岩老巴口中的那条路之后,我才知道,岩老巴付给那中年汉子的两万块钱,不单单是带路的钱,更是我两买命的钱。
当时距离饭点还早,我和岩老巴就待在那中年汉子家里头等着。
那中年汉子也不忙活着做土猎枪,而是招呼老婆忙着杀鸡招待我们,不得不提一句,边关线上那些少数民族,也许看上去挺凶,有时候找他们帮忙也非得花钱不可,可其实他们大部分骨子里都保留着那一份山民的淳朴。
那顿饭,有鸡有肉有酒,放在外边可能不算很丰盛,可在边关线上那种贫穷落后的寨子里,那样一顿饭,绝对算得上顶顶的丰盛了。
关于这事儿,岩老巴后来跟我提过一句,他说他们那边,很多少数民族都有个习俗,那就是甭管远近只要你到了家里,那就是客人,主人家必须得拿出家里头最好的东西招待客人。
如果主人家不在,你也可以自己到人家里吃饭睡觉,没人会觉得奇怪、也不会把你当成贼人。
酒足饭饱之后,那中年汉子就带着我和岩老巴出发了。
其实最近的路,就是直接从寨子里穿过去,可那条路我们走不得。
而那中年汉子则是直接带着我和岩老巴钻进了寨子后面的密林里头。
那边属于典型的亚热带季风气候,山高林密,沿着那寨子往后面的林子走不了多久,就属于很原始的热带丛林了。
那林子里灌木丛生,几十米高的参天大树随处可见,一些山坳、山谷里头,被山洪冲击下来的朽木原木,足有几人合抱那么粗,不仅如此很多树上都长满了藤蔓,林子里头也是又热又闷,蚊虫叮咬的人走三步就得停下来挠挠痒。
甚至于可以说走了一段之后,那林子里头就压根没有路了,要不是那中年汉子一直走在前头带着路,就凭我和岩老巴,恐怕真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说起来我也很好奇,明明没有路,连羊肠小道都没有,四周看过去也没啥参照物的,可那中年汉子却是走的很快,压根都不带看方向。
我一直怀疑会不会走错方向,可岩老巴一点也不怀疑,只是催着我赶紧跟上,在往里走就是正儿八经的原石热带丛林了,要是跟丢了,想走出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之后,我就有些受不了了,因为那会我身上的衣服全都被那些藤蔓灌木树枝给刮的破破烂烂,脸上身上腿上但凡是露在外头的地
方,被这林子里的蚊虫给叮的又红又肿,一掀开裤腿,腿上密密麻麻的趴着那吸血吸的早已经圆鼓鼓的蚂蟥。
岩老巴也比我好不到哪儿去,他伸手往后背一挠,一手的鲜血。
至于那中年汉子,说来很奇怪,这林子里的蚊虫蚂蟥好像很怕他似的,压根不咬他。
最后岩老巴自己都忍不住了,终于开口朝那中年汉子喊了一声。
那中年汉子这才停了下来,折返身走到我和岩老巴跟前,看了看我两那狼狈的样子,他用少数民族的方言叽里咕噜的对我和岩老巴说了一通,我是半个字没听懂,还是岩老巴告诉我,他的意思是让我两在这儿休息一下,他去帮我们找点草药,擦上会舒服一些。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那中年汉子拿了一捧不知名的野草和几个野果子走了回来,他把那些野果子和野草捣碎后,让我和岩老巴把汁液涂抹到身上,别说那效果立竿见影,被蚊虫叮咬的地方原本又红又肿奇痒难忍,擦上后就立马缓解了下来,岩老巴又掏出随身带着的匕首,我两互相帮忙,把后背上的蚂蟥给弄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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