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眼睛闭了一下。
皇帝知道皇太后闭眼睛的意思就是‘是’的意思,皇帝抿唇,“柳小姐非天家之人,有何事柳大人自然会做主。”
皇太后眼睛再度瞪向皇帝。
柳懿心的哭声大了一些,委屈得像是一只猫儿似的,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柳大人心一痛,赶紧哄道:“心儿,莫哭了……”
皇后看着柳懿心,似乎笑了一下,道:“柳小姐,这儿是皇太后寝宫,皇太后,皇上和本宫都在这里,有何委屈说出来便是了,皇上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柳懿心闻言,泪眼婆娑的抬头,抹一把鼻涕对皇后点头致谢,“谢皇后娘娘体恤臣女,只是……”说时,她欲言又止,低垂的目光若有似无的朝一旁不做声的宇文璨瞥去。
容骅筝的视线从进来开始就一直逗留在柳懿心身上,她这欲说还休的一瞥容骅筝恰好看了去,嘴角翘起了一个冷然的弧度,继续饶有兴味的将她看着。
柳懿心欲说还休,最后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呜呜咽咽的,哭得她爹柳大人恨不得掏心掏肺,哭得在场其他人皱起了眉,皇帝更是眉头都紧锁起来,怒气蓄势待发。
皇帝现在是越来越不喜欢柳懿心了,之前觉得她还是听懂规矩的,但是现在看来这些年来他都看错她了,她以为她是什么人,她只是一个臣女罢了,一个臣女的事儿再大又能有多大,竟然不知好歹的闹到后宫来,闹到天家所有人都知晓了,她当自己是什么人还要不要脸面了?
“柳小姐之事待会再说吧。”皇帝声音冷冷清清的,回头看向皇太后,“母后,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此次靖国使团前来朕事儿繁多,着实管不了一个臣子家里的事,您看……”
皇太后眸子再是一瞪,目光几乎带上了一种戾气,狠狠的剜着皇帝,其劲儿比方才还重。
皇帝看着皇太后这样的眼神,顿了一下,抿住唇不言。
“心儿啊,皇上日理万机,如今时间不早了,皇上龙体最为重要,有何事快些说出来便是,你这番要是碍着皇上休息该如何是好?”柳大人不愧是在官场上打滚了几十年的,懂得观言察色不说,说话也异常好听。
柳懿心一听,呜咽声顿了一下,凄凄惨惨戚戚的挣开柳大人,‘咚’的一声在地上跪下,额头贴地,抽泣道:“皇上日理万机,公事如是繁忙还让皇上劳心臣女之事,臣女有罪!”话罢,连连磕了三个响头。
唉!容骅筝看着忍不住叹息,真弄不明白古代人的脑子是怎样构造的,如果真的明白自己妨碍人时间就快些将事儿说出来便是了,她拖拖拉拉,说那么多别的作甚?真是的,要是她是皇帝还真的想治她罪呢!
其实吧,在进来皇太后宫殿的时候她就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她怀疑宇文璨作甚呢,有什么好怀疑的呢,看看,柳懿心是什么人啊,脸皮不是一般厚的,如果她真的和宇文璨有些什么至于现在才闹么,如果她真的和宇文璨有些什么,只怕狐狸尾巴早就翘得高高的来自己眼前耀武扬威了,何须等到现在?
皇帝显然有些不耐烦了,龙袖一挥,“柳小姐有事就快些说吧,朕待会还有事儿要办。”
柳懿心抽气声顿了半秒,然后快速的连连磕首,“臣女劳烦皇上了,臣女有罪……”
“既然如此,就起来说话吧。”皇帝容色淡漠的道。
柳懿心起来了,众人立刻就可以看到她脸上泪痕满布,泪眼朦胧,唇儿轻咬,模样娇柔凄婉,看起来甚是动人,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保护她。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她微微抬头,目光多了一抹坚定,静静的朝着宇文璨看去。
宇文璨唇瓣紧抿着,唇边泄出一抹冷笑,冷飕飕的道:“柳小姐,听说你之事和本王有关是么?可否说来让大家听听到底是什么事?”
柳懿心掩唇看着他,定定的看了宇文璨好半响,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个不停了,她仿佛心中有着无限凄楚似的,为了不让自己过于失礼,从袖子捏出一条手绢轻沾两下泪眼,这才抬起头来,细声细气的道:“恭谨王,难道你忘记了么?”
“本王记性素来最好,如果事儿重要,本王定然记得。”
“恭谨王此话可真?”柳懿心闻得宇文璨一言模样好像更委屈了,脸庞的泪还没干,新泪又一重的滚下来,“既然恭谨王记性那么好,为何唯独忘了那一件事?”
柳懿心的话带着一丝丝幽怨,还有一点点质问的味道,短短的一句话就让人浮想联翩,将人带入了遐想之中。
‘唯独’?
‘那一件事’?
那一件事到底是什么事,为何偏偏要将它给忘了,其中可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大家听了柳懿心的话,皆心底倒抽一口气,纷纷猜测那一件事到底是什么事。
容骅筝听着,唇边翘起的弧度更甚了,抓住宇文璨轮椅后面横木的手一松,在众人皆静静站立中走到旁边的一张小凳子上缓缓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