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陛下的旨意,三天之内,君夙折必须搬离京城,由魏辽亲自监督。
而在此之前,君夙折还要做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魏辽将文书放到君夙折面前,凝目看着他:“你确定了吗?”
“你说呢?”君夙折提起毛笔。
魏辽却提前一步盖住了签字的地方,低语道:“君夙折,你可要想好了,一旦签下你的名字,就等于放弃了你的军权。”
“我知道啊……”
“你是要交出兵符的!”
“我知道!”君夙折再一次肯定,示意他的手拿开。
“师兄,咱们都很清楚,这一次的行动咱们也商量很多次了,我并不是一时的冲动。”
“可你是要交出兵符的,没了兵符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有了兵符,我就算什么了吗?”君夙折不以为意的淡然一笑,果断的在文书的最后面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上手印。
“就是因为有兵符,皇上才对我们君家那么忌惮,上到我的父亲,下到我的权势,哪一样不让他害怕?”
就是因为功高震主,皇权忌惮,他们才选择了如今的退让。
魏辽看着笔墨未干的“君夙折”三个字,咬紧老牙。
“师弟,如果这一局咱们赌输了的话,可就要全军覆没了。”
“放心,我有把握咱们不会输的,因为我有王牌!”
魏辽欲哭无泪:“你连兵权都没了,那还有什么王牌啊?君空阑吗?”
说真的,君空阑真的太小了。
即便未来能成什么气候,最起码这年来,君夙折是要吃亏的。
魏辽收了文书,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虽然这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之内,但是事情真的到了这一步,还是难免不痛快。
陛下有旨意,魏辽亲自押送君夙折等人出城。
他号令自己的手下,清除道路,亲自送君夙折等人的车队出了城门。
“吱吱”
厚重的城门在队伍的后面关闭。
这一瞬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身后。
尤其是君夙折。
这是他从小长到大的地方,里面承载了他的所有童年记忆。
但是如今,这一切都成为过去了。
顾飒和桑娅等人坐在马车里,听到外面没了动静,挑起车帘,发现君夙折在凝望身后,什么都没说,默默地放下了帘子。
桑娅低语:“小侯爷看上去……好像有点伤心啊!”
“这是他生长的地方,如今要离开了,几年之内不回来,难免是有些唏嘘的。”
“咱们真的要很久不回来了吗?”桑娅的眼睛有些湿润,怔怔然的看向城门的方向:“不知道锦络姐姐会不会想我们?”
军侯府也是需要人打理的。
顾飒不放心别人,忍痛将锦络留在京城,一方面也是为了更好的照顾君空阑。
至于外围的那些事情,则交给了姜起,由他负责。
……
天色阴沉,北风吹在身上刀割一般的疼。
顾飒等人坐在车里都感觉冷气袭身,更不要说外面骑马的人,一个个冻得瑟缩不已。
“小姐,手炉。”
桑娅将添了热炭的手炉塞到顾飒手中,让她暖和暖和手指。
“咱们这一路上所带的木炭有限,又快要到营地了,所以没有再添新炭火,您将就着暖和暖和手吧。”
“我还好,就是外面的人肯定冷的很。”顾飒掀开车帘。
君夙折就骑马跟着他的身边,一身裘衣,眉梢上结了一层冰霜。
见到她掀开车帘,笑着凑过来:“别着急,马上就到了。”
“我不着急,是怕你冷,把手给我。”
“干什么?”君夙折嘴巴里问着,但还是乖乖的把手伸了过去。
顾飒将暖手炉塞给他,温暖的指尖。
“我没事,这点冷算什么呀?”
君夙折要抽回手,但是顾飒不允许。
她执拗的将暖手炉摁在他的手中:“我坐在车里都冷,你骑马在外面会不冷?看看你的手指头都冻成冰了。”
“这点冷真不算什么,”君夙折笑着拢起她鬓角的长发,指向前面:“看到前面的光了吗?那就是望京山。”
望京山的京城与辖地的分界岭。
过了望京山,就等于出了京城。
很快,前面探路的回来禀告,说是已经与石大路接上头了。
他们那边正在准备热汤,等他们到了就可以直接开饭了。
车队晚上不过山。
大家将马车停在山脚下,留下看守的侍卫,其他人上山进营帐吃饭。
留在山脚下的众人捡了些柴火,